李文龙笑容可掬道:“在听坏消息之前,臣想请教陛下一个问题……”
虽然是笑意,可刘协看着心底直发麻,
君王的直觉告诉他,这笑容绝对不那么简单。
刘协道:“文龙但说无妨。”
“这皇位江山和陛下的性命,孰轻孰重?”
一言既出,
刘协的胸口就像是被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
他不是自诩是阿姊的夫君吗?
难不成是董卓请来的说客?
要谋图寡人的江山不成?
刘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寡人不明白文龙是何意?”
李文龙改跪坐,为盘坐,说道:“正所谓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这身外之物,就像是浮萍一般,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没有了……”
又是生,
又是死,
他想说什么?
刘协尴尬地赔笑道:“文龙所言甚是……”
李文龙道:“陛下,昔日高祖定都长安,那才是大汉之根基,眼下迁回长安,也是魂归故土……”
原来是规劝迁都的……
不知道为什么,当得知李文龙的来意之后,
刘协的心情一下子放轻松了很多。
“陛下,颜面固然重要,可要皇位和性命更重要?不是吗?”
刘协沉默。
李文龙语重心长道:“董卓暴戾,臣不用多说,陛下也知道。作为大舅哥,我还是要多劝陛下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刘协嘴里默默念叨着李文龙的话,眼前突然一亮,可旋即又黯淡了下去。
这种微妙的表情,被李文龙捕捉在眼里。
这古人哪,
尤其是皇帝老儿,
就是矫情,既想要延年益寿,又想要立牌坊,做/婊/子……
李文龙道:“陛下若是担心百年之后,声誉受损,臣倒是有一计……”
“大舅哥有何计策?”
这句叫得中听,这小子跟王八属一个德行的,
给根筷子,就咬着往上爬。
李文龙道:“司徒王允乃是汉室旧臣,在老臣之中,声誉颇高,如今朝中声色不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主张不迁都……”
刘协点点头道:“王爱卿忠贞为国……”
错!
李文龙打断道:“王允对大汉而言是忠臣,对陛下而言,却是大大的奸臣!”
刘协道:“大舅哥此话何意?”
“太傅袁隗,触怒董卓被枭首示众;王允保的是大汉,而非陛下,一旦惹得董卓震怒,他王允死了,是为汉尽节,而陛下要是甍了,世人会怎么看?”
刘协心头一紧:“怎么看?”
李文龙摊摊手:“就像是刘辨一样,了无生息,甚至在史书上都不会留下陛下的名字。”
“……”
李文龙道:“这做人哪,宁可死道友,不死贫道,正如臣刚刚所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区区移都,又能算得了什么?为了大业,勾践连夫差的屎都吃了……”
“呕……”刘协捂着嘴巴,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
“唉……”李文龙摇摇头,心想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没有尽力过磨炼,这种层次就已经不行了……”
李文龙道:“陛下想要保全名声,有一个好办法。”
刘协的眼眶中渗出了一丝眼泪,显然是刚刚的话恶心得不行。
李文龙道:“下旨让王允恳请陛下迁都。”
“这……”刘协傻眼,“王爱卿会这样做吗?”
李文龙笑道:“他标榜为汉室忠臣,如果连陛下的旨意都不遵循,还算什么忠臣?”李文龙道,“黑锅让别人背,送死让别人去,就是这个道理……”
“……”
“龙哥,你这波可以,完全就是在教唆小孩子做坏事嘛……”
“龙哥黑化的可以,瞬间就从一个黄种人变成非洲人了。”
“黑得比黑木耳还黑……”
“是混指原味基……”
奸诈……
刘协一脸震惊,虽然这样对待老臣,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可眼下困境重重,似乎也只有这么一条出路了。
一咬牙,刘协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李文龙起身道:“那就请陛下拟旨吧,臣不才,愿为陛下跑这一趟……”
…
…
李文龙拿着圣旨赶回王府,
正巧看到貂蝉妹妹正在鞍前马后地备着马车。
将圣旨当着王允的面一读,李文龙就赶紧退出了王府。
这种即将爆发的火山,自己可没有必要触霉头。
总觉得王允被自己这么玩,迟早要心肌梗塞……
回到酒楼,
王异正巧端着一盘菜内厅走了出来,看到了李文龙,欣喜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将军请尝尝。”
李文龙看着盘子里黑漆漆的东西,宛如黑炭一般,眉毛不自主地挑动了两下。
“这是什么?”
“我cao,黑暗料理,龙哥吃了之后,卒,本书完。”
李文龙拱拱手,道:“小娘子厨艺惊人,只是本将军突然想到还有一件要事没有处理完,现在正要出门。”
这世界上,女汉子总是作为一种神奇的生物存在,就好比是神兽草泥马一样……
没有你想不到的,只有你不敢想的……
李文龙转过身,
角落里,戏言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碗百家烩,一勺一勺地塞进一个男子的口中。
“这个男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