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醒言犹豫了会儿,终于说道:“这……我需要同子正跟他父亲商量商量才好。”
季淑心里发酸,就哭道:“爹爹,爹爹!你答应我!”
花醒言见她这样,心都软了,便看向上官直,说道:“子正……”
上官直望着季淑的样子,迟疑片刻,终于说道:“淑儿先头受了惊吓,若是回去养养,守着岳父大人,倒也没什么不可,只要为了淑儿好……小婿又有何言?”
这一番话说的花醒言很是受用,便道:“子正,你有心了,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带淑儿回家去休养两日。”
上官直说道:“是,小婿也会去探看的。”
季淑此刻连上官直说什么都不曾听到,只知道花醒言答应带自己回去了,一时之间泪水涌涌。花醒言看她如此,便道:“好了好了,回家了。”季淑听到此刻,恨不得躲到无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自花风南没了之后,季淑夜夜入眠,所思所梦的无非是时光倒流,亦或者世上有“死而复生”这一回事,但是理智告诉自己,这一切究竟是妄想。
可是……
忽然之间时光果真倒流,亦不知天地之间的何等造化,竟能让她在这般离奇的时空之内跟他再度相遇。
上官直出外打点一切,又去给老太太,太太等送信,说季淑要回家养几日。众人都无言语,只另派丫鬟来说了好些好话。
自花醒言出现,季淑眼中就再无他人,只盯着他,花醒言去哪里,她便跟去哪里,花醒言一言一行,她都目不转睛看着。花醒言偶尔转头看她,却见她乌溜溜还泛着水光的泪眼望着自己,便会一笑,只当她是久别重逢,对自己格外依恋,花醒言心头酸软一片,对季淑自是越发怜惜。
片刻间轿子及一些准备之物都备齐了,春晓跟夏知及几个小丫头服侍季淑出门,暮归晚唱两个却留在家里。
季淑出门时候,便回头看花醒言,见他站在自己身后,才也放了心。
如此出了门,上了轿子,季淑望着外头的花醒言,仍有不舍之意,花醒言冲她微微一笑,手握了握季淑的手,道:“为父去前头的轿子。”季淑恋恋点点头,花醒言看她眼中又带泪光,就笑着捏了把季淑的脸,才回身去了。
季淑一直看到花醒言入了轿子,才放下轿帘坐回去,呆呆想了会儿后,那泪便扑簌簌落下来,季淑伸手捂住脸,泪便自手指缝里挤出来,季淑喃喃道:“这一次绝对不要让你有事,绝对不让你离开我。”
轿子晃晃悠悠地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季淑心神恍惚,忐忑不安,正靠在轿子内双眸微闭,忽地听到外头有人叫道:“真真可恶,你们留着个废人又如何?速速把人交出来!”
季淑也并未在意,片刻却听那声音又叫道:“若还不交出祈凤卿,就把楼砸了!”
季淑蓦地睁开眼睛,这才反应过来。
外头竟是已经将到了雕花楼,那楼外场地宽敞,此刻却围了无限看热闹的人,当中一个凶徒正在叫嚷,道:“进去拿人!”
恶仆们蜂拥而入,骂骂咧咧,片刻果然如鹰擒鸟雀般揪了个人出来,狠狠扔在地上。
旁侧的那人怪声怪调道:“怎么?不是说没有?这又是谁?”
那人被摔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只伏在地上不动。那人上前,一脚踩过去,说道:“祈凤卿,装死是么?”
季淑叫道:“停轿!”与此同时,有个尖锐的声音叫嚷道:“周大人,你不要欺人太甚!”有人分开众人冲了出来,挡在地上的祈凤卿跟前。
周遭众人窃窃私语,说道:“噫,是莲三爷!”
那周大人望着面前莲三爷,说道:“呸,我当是谁,原来又是个jian-人,如今这戏子一个个都了不得了……”
莲三爷说道:“我们再怎么jian,也都是人,不像有些人,心如畜生!”
周大人大怒,说道:“混账东西,活得不耐烦了,给我打!”正说到此,那楼里的班主冲出来,将莲三爷拉住,忙地向周大人赔不是,说道:“他最近有些犯糊涂,好似不认得人,对谁都是如此,周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莲三爷叫道:“我不认得他?我不认得这个把师兄打的要死的人头畜生?”气的浑身乱抖,声儿都变了。
周大人气道:“好好,今儿我不踏平这雕花楼,我就不姓周。”正在此刻,听得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道:“好啊,今儿你若是能踏平这雕花楼,我就不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