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欣月看着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不已,像儿时一样将许平抱在怀里,哽咽着说:“柳叔从小疼你到大,你该伤心的,这没有错。”
“啊!”
许平爆喝一声,如虎啸一般让所有人都吓一跳,扑在纪欣月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对于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者,纪欣月对他的尊敬也是丝毫不逊于别人,看着儿子第一次哭得那么伤心,美眸越来越红,一边哽咽的哄着许平,一边也忍不住流下了哀伤的泪水。
最后母子俩在柳叔的灵前,坐在地上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凄厉的哭声让巧儿她们无一不动容,一位家奴下人,竟然有当今太子和皇后为他哭灵,也不枉人世走此一遭。
许平哭得数度晕厥,纪欣月也并不好受,本就娇弱的她更是泪湿衣裳,也几度晕厥。
最后,还是朱允文看不下去,派了纪静月过来将她先接走。纪静月过来的时候看见许平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的疼痛一点都不亚于纪欣月,难得温声劝慰了几句,赶紧将已经有点虚脱的纪欣月接回宫去。
许平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流干了泪水,浮肿的双眼不知道正思索着什么,颓丧的坐在地上,双眼空洞的看着柳叔的灵位,声音嘶哑的问:“什么时候出灵?”
刘紫衣一听许平沉默了半天第一次说话,赶紧递过来一杯茶水让他润润嗓子,哀伤的说:“明天,圣上请人算过了,明天有个今年最好的入土吉时。”
“知道了。”
许平将茶水一飮而尽后,冷着脸问:“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一路上还瞒着我?”
刘紫衣浑身一颤,从认识许平到现在,第一次看爱郎如此冷酷,慌忙跪了下去,战战兢兢的说:“奴婢看那时您的身体不好就没敢说。”
巧儿也跪地哀求道:“主子,求您别责怪师傅了好吗?她也不是有意隐瞒的。”
许平长长叹了口气,自责说:“都起来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没办法怪谁,只能怪自己一时大意,连累了柳叔,我真该死。”
“太子爷。”
魔教众人无不声泪俱下的跪地。他们大多都是孤儿浪子,走投无路的时候全凭着柳叔的收留才有了活命之路,哪怕是一饭之恩,对他们来说都永生难忘,对于柳叔无一不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试问江湖草莽能让皇家如此重视,天下又有几人?
“把事情的经过和我说一下。”
许平撑起身坐在椅子上,说话的时候双眼仍尽是空洞哀伤。刘紫衣喝退众人,将所有的经过,包括纪龙手下的高手们强势攻打太子府,又不顾一切的派人阻截闹得京城大乱,妙音在府门破时力压群雄的风采,吕鎭丰半路而至的血括了陈奇和楼九的救援全都说得一清二楚,没敢落了半点细节。
听完这些,许平闭上了眼什么都没说,良久以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
众人知道许平想为柳叔守这一夜的灵,想想这倒不算踰矩,马上默默的退出门外,将门严实关上后,有些担心的守在门口。
这一夜,宫里的小美人全都赶了过来,楼九等人也是担心的守在门口,赵猛、赵铃兄妹来不及诉说兄妹间的思念之情,也一脸严色的守在灵堂外边,虽然都担心许平,但没一个人敢去敲门。
最后实在担心得不行,只能进宫去请示,朱允文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说声:“随他去吧。”
月色高挂,除了在场的人外,还有宫里的风水先生掐算着时辰,等子时一过,在时辰差不多的时候,赵铃才壮着胆子,轻轻的敲了敲门,小声的说:“平哥哥,柳叔入土的吉时快到了。”
灵堂里依旧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后许平才开了门,满眼血丝显得极其萎靡,面色疲惫的朝赵铃说:“铃儿,柳叔生前最疼你,你们全穿上孝衣,送柳叔最后一程。”
说完,许平没看众人关怀的目光,自己沿着走廊走了出来,几乎无视担忧的众人,径直的走到门外。
“师傅,您看。”
巧儿小声的嘀咕一句,指了指灵堂内。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灵堂的旁边整齐的迭放着一套还散发着体温的孝衣麻披,柳叔的棺木前也有两个深深的跪印,再一看许平走路时有些发抖的膝盖,谁都明白他为柳叔披麻带孝的跪了一夜,但这时候也不会有人说出来更不敢去深问,谁也不会去追究这孝衣是谁偷偷送进去的。
灵堂里立刻忙开了,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为柳叔收敛着尸身,许平走出门外后长叹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师姐,谢谢你了。”
院外的树边,妙音倚靠在树边,一脸沉静的看着许平,小巧可爱的身躯,飘逸的裙带随风飘舞更显可爱,不过她也是一脸的沉静,思索了一下,有些不解的问:“有必要吗?他只是个江湖草莽而已。”
许平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满眼血丝,一脸的悲伤,惆怅中却隐约透露着仇恨的怒火,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妙音没想到柳叔的死对许平造成这么大的打击,悠悠叹了口气,说:“二师兄也算了时辰,宫里安排的时间是入土的吉时,地方他也看过了,说是上佳的风水之地,他会做一下法让他来世必保安康一生。”
“替我谢谢他。”
许平说话的时候丢过去一卷古朴的画轴:“第四张草皮书图在这,希望你们能早日找到冢之所在。”
妙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