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下,白衣女子负手而立,身姿高挑,曲线玲珑,单薄的衣衫与寒冷夜
晚格格不入,却又与初冬夜景融进了画中。吴贵揉揉双眼,那张绝美的面庞吴贵
再熟悉不过,正是近日来自己朝思暮想的绝代佳人。
「二夫人……」吴贵痴痴喃道。
何若雪樱唇微微上翘,轻笑道:「你很fēng_liú啊……」
「二夫人……真的是你!老奴这就给您赔罪了!」单手一撩裙摆便要作势下
跪,却被一股绵柔之力生生截住势头,任凭如何弯腰屈膝都无法使身子再低半分。
此时吴贵跪也跪不下去,挺也挺不起身子,只得僵在那,模样十分滑稽。
「噗……」何若雪忍不住笑出声来,背起双手,身子前倾,将饱满的胸脯挺
地又尖又圆的。此时的何若雪宛如一个顽皮的二八少女,娇俏地眨了眨明亮纯净
的大眼睛,笑道:「刚才做什么坏事啦……」
「二夫人,老奴的腰背酸得很,能否暂且撤去这禁制,我们……我们好好说
话……」
「方才你与皇后做那事时怎也不见你腰背酸痛!」
「老奴身居玄武之身,天赋异禀,这些都是二夫人您曾经说过的,皇后娘娘
不过凡人在床上怎敌得过我,嘿嘿……」
「皇后自是不敌,那本宫呢?」何若雪突然直起身来看向吴贵,明亮的双眸
仿佛能射出刺眼的光芒来。
吴贵突然一惊,轻颤道:「二夫……不……贵……贵妃娘娘,你说什么?」
吴贵心想,「莫非二夫人是要献身于我?当日她曾言待天下大乱后便会委身于我,
莫非是此时?」不由心中一阵欣喜。
「想得美!」何若雪娇嗔道。
「贵妃娘娘此来莫非只是打趣老奴!」
何若雪突然一改嬉闹之态,正色道:「大内太监总管曹吉祥,奸淫皇后,秽
乱后宫。本宫前来捉拿于你,并交由陛下发落!」
吴贵一惊,疑道:「二夫人……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你看本宫像是在开玩笑么?」何若雪接着道:「本宫如今已恢复大明皇妃
身份,若是此事被当中揭晓,钱皇后必定后位不保,本宫岂不是很有可能取而代
之?」
吴贵这才意识到这位如天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二夫人,耍起心机竟如此之深,
怪不得当初在吴家做小竟没吃半点亏,而吴家大夫人还是沈嫣琳这般厉害的角色。
何若雪虽聪慧,吴贵亦不是当初任人差遣的吴府管家。见何若雪并未有下文,
便故作淡定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贵妃娘娘此时诬告老奴与皇后有染,既
未捉奸,又无证据,如何向陛下复命?冤枉了老奴不打紧,可诽谤当朝皇后,娘
娘可担当得起?」
何若雪暗笑这老乌龟人倒是变得机灵了不少。沉吟片刻,扬声道:「若是曹
公公交由锦衣卫验明正身,不知可算得证据否?」
「好啦,不打趣你了!」何若雪见吴贵脸色阴晴不定,十分难看,便将声音
放缓,温柔道:「人家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身边无依无靠,若是哪日人家遭人欺
辱,想找个说理的人都没有!」
吴贵只觉得何若雪说起软话来极为动听,身子也酥了一半,讪讪道:「二夫
人说笑了,陛下心里还是有您的。若二夫人不弃,老奴倒愿效犬马之劳……」何
若雪虽已贵为大明贵妃,但私下吴贵还是喜称其为二夫人,也是念及昔日情分,
更显亲近。
何若雪听出吴贵又在话中讨自己便宜,也不着恼,淡淡道:「明日午后你来
凤雪宫,我有话要与你说。」
吴贵问道:「夫人要与老奴商议何事?」
「不说你知!」如轻梦般朦胧之声回荡在耳边,眨眼间绝美佳人已不知去向。
不远处,一位白衣女子俏立在一根梧桐枝上,身上单薄的衣衫与紫禁城的初
冬极不相符,足底离枝约寸许,并未踩实。秋波频频送向远处的中年男子,喃喃
道:「若有朝一日天下大乱,你还会如此待我么?」
京城月楼
京城重地,天子脚下,达官贵人何其多?烟花柳巷,秦楼楚馆,红粉佳人聚
月楼。京城风月场所大小二十八家,各具特色。若论大小规模,月楼或许不在前
列。但论美人姿色,才艺见识,月楼当属第一。月楼的女子花容月貌,才思敏捷,
更兼有一技之长,或琵琶,或洞箫,或弈棋,或擅舞,各具特色。因而在月楼内
卖艺卖身者均有之,但进出月楼者,非富即贵,纵使平头姓凑够银钱,亦会被
婉拒于门前。久而久之,月楼已隐隐成为官宦结交,商贾洽谈的绝佳风月场所。
黄昏时分,一辆华丽马车在月楼门前停了下来。与往常热情相迎不同,今日
在外站岗的护院正在婉拒一名黑衣少年。
「既是青楼,便应打开门做生意才是,怎能将客人拒之门外?」
「公子看着面生,请恕月楼不能接待,请见谅。」
「本官不过是忘了带腰牌,你这厮好不通情面!」
「那便请公子取回腰牌再入月楼,小的绝不再作阻拦。」
「你……若是本官非要进呢?」
「那便恕小人得罪了!」说罢月楼小厮两腿一分,双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