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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元琛着一身深衣,黑灯瞎火的坐在自己寝宫的窗前,看着窗外明月,银色的月光洒在他脸上,仿佛浮动着某些幻影。
今夜十四,月亮已经很圆了。
他这几日生怕长生羡反悔,忙着布置,很是疲倦,但夜里却不知为何还会失眠,仿佛心中升起一股空虚感,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何而来。
“长生羡······”
翰元琛默默将这几个字辗转于舌尖,思索无言。
“······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睑,只觉得满室黑暗更显寂静,那种寂静感让人心慌,但这就是深宫之中的感觉。
他无嫔妃,这种感觉就更加深刻,之前因为每日里都有长生羡的欺压,现在她不欺压他了,他反倒有些无所适从。
翰元琛使劲晃了一下脑袋,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思春了。”
“啊——”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翰元琛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声音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回头一看,便见漆黑宫室里,一团黑色的影子愈来愈近,直至走到他身边,那身熟悉的白衣在月光下透出一种强烈的视线感,长生羡神色诡秘的弯下腰俯下头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他,颇为神秘道:“你不是问怎么了吗?我跟你说,你肯定思春了,我以前养的小白也喜欢一个人黑灯瞎火坐在窗前神神叨叨,那个症状跟你一模一样。”
他摸着胸口狠狠喘了口气,这才道:“你属猫的吗?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大晚上偷偷摸摸的到朕寝宫来干嘛?”
长生羡撇撇嘴,在他身边的凳子上坐下,不满道:“自己思春还怪我声音小。”
“你才思春,朕坐拥天下美人,什么样的美女得不到,还用得着思春?”
翰元琛满脸郁气从地上爬起来,挪来一个凳子,也跟着坐下:“你是不是准备晚上过来打朕的?朕就知道,之前一切都是假象。”
“不仅思春还有受虐症。”
那边长生羡扳着指头数了数,最后摇头叹息道:“陛下你病得不轻啊。”
翰元琛被她梗了一下,浑身不舒服半响才恨恨道:“朕不想跟你说话,大半夜的,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还不快走。”
“我喜欢你。”
长生羡扭过头来,突然炯炯有神的看着他,眼睛里仿佛会发光。
翰元琛心头重重一跳,呆愣了稍许,这才不自然的转过头去,掩饰般道:“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朕才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他说完之后满室一片安静,许久都没人出声,翰元琛心底突然生出满满的不安来,于是没过多久,他又偷偷的转过头看回去。
那一瞬间满心的不安就变成了面无表情。
长生羡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张纸,手上握着一只碳笔,正在灼亮月光下写着什么,靠得近了还能听见她小声的说话。
翰元琛默默靠过去一点,便听见她自言自语道:“面对美丽的女子告白没有反应······初步诊断······不举、性冷淡······治疗希望渺茫······”
小皇帝当时就很想锤死她。
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他咬着牙道:“朕说你是不是每天闲着没事干,天天关心朕是不是不举有意思吗?这么想知道,你自己试试啊?”
长生羡手中握着的碳笔突然‘咔’的一下断在了纸上,她放下笔,抬起头来看着翰元琛。
月光冷冷的光照在她半边脸上,将她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角映照得更加苍白,还有半边脸隐藏在黑暗的阴影里,整个画面看起来显得既美丽又惊悚。
翰元琛心中一抖,开始后悔起来。
但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后悔的话,便见长生羡沉默的站起身来,轻轻一扯,身上腰带落在地上。
白色的衣从衣领处分开,露出大片肌肤和精致的锁骨来。
翰元琛呼吸开始急促,瞪大着眼看着,一个字也不敢再说,只能看着面前白衣翩翩的佳公子瞬然之间变成了宽大长袍的妙佳人。
“咕咚。”
黑夜里咽口水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虽然对着长生羡这样往里日放肆凌虐他的死敌还能有反应,或者说还能有感觉这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但翰元琛还是不得不承认,起码她的皮囊真的生得非常好,不愧是天都城中人人爱慕的‘羡公子’,为男风度翩翩恍如谪仙,为女白衣飘飘容颜如画。
“你······”他再次咽了口口水,直觉自己手心都紧张到冒汗:“你想干什么?”
长生羡早已取下束发的白玉冠,微微伸手撩了撩,身后如墨青丝便如瀑布般晃动,月光下耀眼极了,她指尖如青葱,挑起自己的外袍划下,一举一动都是说不出的美感。
唯美月光之下,那佳人如梦如幻,虽无笑靥如花,却有泠然风姿入骨,端得是他年少艾慕情怀浓动时梦中情人的模样,微微黑夜,氤氲出淡淡暧昧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