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桐被同僚灌太多酒了,几乎是躺着回来的!
彦青把他从马车上扶下来的时候,他都已经站立不稳了。
门房极有眼色,眼见老爷这个模样回来了,就让他婆娘去后院禀告夫人,他自己三步并两步走到马车旁,用厚实的肩膀担起许桐的半边身子。
喝醉酒的人总是站不好,这也就罢了,偏他们还总是想往下躺,怎么都扶不起来。彦青正头疼着,见门房过来帮忙,舒了一口气,他扬起下巴,道:“明日自去讨赏!”
门房喜不自禁,眼都眯成一条缝,点头哈腰的谢彦青:“谢过青管事打赏!”
说罢,他觉得自己浑身更是使不完的力气!
彦青揉揉肩膀,重新把许桐的另一只胳膊搭在脖子上。好在他曾经跟在护院身边练过几下子,身体比寻常人硬朗些,这才把许桐扶进门去。
转过角门的时候,彦青看见有抹倩影在影壁处站着。他撇撇嘴,心道:不定是哪个不知羞的丫头在这里私会情郎呢,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着!
彦青没打算理会她,也没仔细看,就要扶着许桐绕过她。
却听到一声略带清冷的娇软女声:“许大人这是喝醉了?”
彦青心里一个咯噔,魏先生这么在这里!
待看清隐匿在暗影处的那张脸,彦青心里震惊无比,感情让他鄙视不已的人是府上最受下人尊敬的魏先生!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候,教书的人会让人格外高看。再加上魏先生经常趁着空闲教府里一些不识字的下人认字,教会了不少人写他们的名字,所以魏先生很容易就得到了下人的尊崇,连老爷都赞过她一次呢!
彦青对她的印象也不错,加上她因为两位姑娘的课业问题找过老爷几次,彦青对她说不熟悉是假的。
可是,这个档口,魏先生在这里作何?
能在当家主子身边做最得力管事的人自然不是全无城府,是以彦青虽然心里惊讶的比看到孙大圣下凡还要甚,但是他面上却没有表现半分。
他示意门房先停下,然后回答魏先生的话:“是呀,今日老爷喝的凶!”
竟看见魏先生面露几分关心,彦青眨眨眼,他不会是看错了吧!
果然听她道:“我刚好煮了醒酒汤,一会儿给许大人送过来。”
彦青瞪大了眼,忙道:“不必麻烦先生,夫人已经命人煮好了醒酒汤,回去的时候刚好就能喝了。”
他没听错吧!魏先生竟然为老爷煮了醒酒汤!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没看见魏先生的眼睛都快粘在老爷身上了吗!
这就导致了他对魏先生印象的直线下降。
他也没时间去考证她是从何而知老爷喝醉了,因为他心里只想着赶紧把老爷送回去,否则的话,光夫人的眼刀就够他受的!
魏芙蕖咬住下唇,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彦青看得心里一颤,难免生了几分怜惜:“先生还是赶紧回去吧,天寒露重的,没得着凉了。夫人派来接老爷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魏芙蕖只好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走之前还用含情的眸子又看了许桐一眼。
许桐迷糊中睁开了双眼,他的眼前有一抹纤瘦的倩影,那身影穿着杏色的小袄,下面是水葱色的裙子,裙裾上还系着一枚荷包,荷包上的穗儿随着风儿微微摆动,就像她那扭动的细腰一般,勾的人心痒痒。
记忆中似乎也有这样一个人儿,也是着了这样鲜亮的颜色,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高洁,让人看了就想征服她,好让她低下头...
“贞儿...”许桐呢喃一声。
彦青打了个突突,老爷怎么突然喊起先夫人的闺名了?
魏芙蕖身形一顿,转回身,放柔声:“许大人,您是在叫我?”
本就微弱的光被魏芙蕖的身子遮住,许桐的视线更浑浊了,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就是他心里一直念着的那个人儿,只好伸出手,手指曲着,手腕也摆不直:“别走...”
魏芙蕖走回来,欲伸手去扶许桐。
恰这时,一个清软的声音响起:“父亲喊的好像是贞儿呢!”
魏芙蕖的脸立时臊红了,只好收回手:“三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回先生的话,我来接应我父亲呀,连您都知道我父亲醉酒了,我若是不知道的话岂不是说不过去吗!”许泠有些讥讽道。
魏芙蕖本来有几分羞愧的,尤其是被心上人的女儿撞见了她的所作所为,这个女儿还是她的学生!
但是一听许泠的话,她就有些气了,辩解道:“我不过是好心为许大人熬了碗汤...许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心想着报答他,却不曾想被你这样看...”
许泠也恼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会相信魏芙蕖竟然存了这个心思!
可是若是大大方方承认也就罢了,或许顾氏还会“好心”的把她抬成姨娘,给她名正言顺接近许桐的身份。这样被人揭穿,接着恼羞成怒,遮遮掩掩,却有些让人不齿了。
她打心底看不起这种人!
“我父亲自有我母亲照料,至于醒酒汤,我母亲也早已备好了,就不劳烦先生费心了。我父亲请您回来是想让您教导我和二姐,救您的事只是顺手为之,换成旁的任何人他也还是会救,所以您对他最大的报答就是指导我和二姐的课业。若是您自己都不能以身作则,那我们又能学到什么呢!先生回去可以看看《女戒》,里面有些东西恐怕先生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