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奴看着解瑶,他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我叫墨过。”
“就是啊……怎么会叫墨奴呢,有哪个父母会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为奴啊,我早该想到的。”解瑶像是有些失望,
墨奴不喜欢看见解瑶这样的表情。
张老妈子立刻问道:“那你这次来是要做什么的?”
鲁怀就这个样子看起来有些半粗不细的,他装出一些奴气,道:“我这次是想带我们家主离开的,因为家里现在局势动荡,一些有权势的人正商量着分家产,我们还等着他回去主持大局,不过现在看来,我们家主似乎不想离开。”他把视线转到墨奴的身上。
墨奴被看着,浑身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要面对,他深吸一口气,道:“瑶儿,我想留下来。”
解瑶当然是愿意甚至是希望墨奴留下来,听到这句话,解瑶面露了喜色,然而只有短短的一瞬间,那喜色就像是天边的流星,消逝的极快,随后便是如同黑夜一般的皱眉,低着头,夹了口菜,道:“墨哥哥,过了今夜,你就走吧。”
这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为什么!”
“我要去江西的外公家生活,外公前天就回信了,明日他们应该就能到,我可以把这些老妈妈带上,但是我不能带上你,因为你是个外人,之前就想说了,一直没说出来,今天有了机会就说出来,正好你也有了着落,那我就不用再担心了。”解瑶还是阴着脸,说完就扒了口饭,这番话明显很违心,但是为了墨奴的将来,她必须这么做,她不能做这个绊脚石,她不能。
“我……”墨奴还想再说什么,却立刻被鲁怀拉住了衣服,鲁怀对墨奴摇摇头。
墨奴皱紧眉头,脸色就像是吃了苦瓜一样,他很想大吼,但他吼不出来,嗓子眼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他好痛,心好痛,可是痛该怎么办?
费不业也被这气氛弄得难受,他只能低下头吃饭。
墨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很无奈,他只能低头吃饭,泪水夹杂饭粒被吃下,是苦的。
没有办法,就是这样。
……
鲁怀在帮墨奴收拾东西,他在屋子里搜索着一切有价值又方便携带的东西,但是看起来这间屋子里并没有这样的东西。
费不业在一旁看着,眉头紧锁,问道:“喂,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小子,家主?”
鲁怀很淡定,又变回了那副万事不与我所干的态度,他说道:“当然是假的,他哪里是什么家主,也就和你一个,是个任性的小鬼。”
费不业大叫起来:“那你还那么说,你是铁了心要带他走吗?”
“恩,不能留下来,他可是唐枭的徒弟,怎么能留在这个地方受儿女情长的影响。”鲁怀在柜子里翻到了几根蜡烛,收到了包裹里。
“那你以后要怎么做?”费不业问。
“当然是带着他四处云游,找个仙人隐居一般的地方过着仙人隐居一样的生活,待他修为精进,可以独自面对这个江湖的时候,我就放他出来,也算是给唐枭也一个交代了。”鲁怀皮不笑肉不跳的说。
“真可怜,明明是两情相悦……”费不业十分难得的儿女情长起来。
鲁怀猛地回头,看着费不业,道:“你说什么?两情相悦?他拿什么两情相悦?那个解瑶就算放下身段也始终是一个大小姐,而那小子什么都没有,还背负着血海深仇,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谈两情相悦,这合适吗?”
原本偏向墨奴的费不业,瞬间就被鲁怀说通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他扶着脸,瘫在桌上,道:“江湖儿女,好可怜啊。”
“入了江湖才觉得可怜,不会太晚了吗?江湖、武林,外面的人想要进去,里面的人却想出来,但是已经没机会了,进来了,还想出去?太天真。”鲁怀嘲笑似得摇摇头,摆摆手,继续收拾起东西。
费不业此刻也无话可说。
而在另一边,墨奴站在解瑶的门前,心如死灰。
几个老妈子在很远的地方看着,都觉得这是老天爷刻意要拆散这对鸳鸯,太可惜了,但可惜也没办法啊,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啊。
停了一周的雪又簌簌的下起来。
灯火烛窗。
一人在内坐着,烤着炉火,一人在外站着,吹着寒风。
一扇门,木格窗,窗花纸,就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风雪越来越大,屋内之静和屋外的喧哗就像是一场鲜明的对比,纵是两情相悦,依旧隔着世界。
墨奴在门前站了很久,解瑶也不去拦他,就让他站着,兴许站久了,累了,就走了。
但是解瑶这单纯的想法根本不受用于墨奴,自墨奴被解瑶从大雪里救回一条命后,就不能自拔的爱上她了,他没有办法舍弃这份感情,他好不容易有机会把握住这份情感,又怎么会轻易割舍,他愿意在门前站着,站到解瑶能改变想法,他愿意让大雪埋没他的身体,他只希望自己的心还暖着,除了解瑶,没人能再让他寒心了。
但是风越刮越狠,雪越下越大,他的身体就要被冻僵了。
几个老妈子看着都心痛,但她们又不敢上前来劝说墨奴,总是希望墨奴能再坚持的更久一些,也希望解瑶快点心软,让一切都结束吧。
鲁怀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他不打算等到明天再走了,今天就出发,省的夜长梦多。
他走着长亭,路过解瑶的房门前,看见那站直如松的墨奴,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