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坚强。
为什么不愿出去见人,也许是因为害怕看到人家异样的目光,害怕听到人家悉悉索索的嘲笑声,可是更关键的是……这样便可以孤单的躺在锦床上,一遍又一遍的想着那个人,虽然对他恨得咬牙切齿,恨到每天晚上都把枕头当做他,掐着“他”方能入睡片刻。
为什么不愿吃饭,实在是因为哀莫大于心死,虞凤方才十七岁娉婷妙龄,却觉得自己由生入死过了一回,她能清楚的记得,一开始痴痴的等在御花园内,直到有一天,偶而听见下人们议论,她方才明白,自己的苦等都是空幻,原来……那个人不知犯下了什么罪过,被皇兄贬为反贼,逃之夭夭了。
他要逃走也就逃走吧,毕竟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虞凤是深深懂得的,朝官无论过去多么权倾一时,一旦失势的时候,晚景往往是最最凄凉的,甚至比不过一个苦民,可是……他,他为什么不来带走自己,他为什么连招呼也不和自己打一个,在他的眼里,有过自己这个妻子么?
哪怕他因此而被皇兄捉住了,虞凤也甚有把握,能够保得住他的性命,她不相信,皇兄会对自己刚刚嫁过去的夫家动手,最多……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他就这么害怕,害怕到连自己这个新娶进门的妻子都忘掉了?
那个人会是这种没用的懦夫么,回想起洛水旁,那个人大声呵斥牛再春,让牛再春送走自己时的模样,虞凤黯然的摇了摇头,“他不是害怕……他,他是恨呀!”
他恨得是谁,他恨得是皇兄吗,他恨得是自己吗,他为什么要恨自己呀,皇兄赐婚的时候,他干嘛不摇头拒绝,也好让自己早些死了这份心。
虞凤的银牙咬得吱吱作响,手中的书卷被搓成了麻花,她用力的眨了眨空灵无神的大眼睛,将快要喷涌而出的泪水堵回去。“这些羞辱……我一定会加倍报还的。”
虞凤将新书狠命的掷在地面上,卷张稀稀拉拉的随风翻动,她一咬牙,从锦床上飞快跳下,便想昂着头出去走走,也让大家看看,自己才没有变成个惹人厌的怨妇,碎步娉娉,方自来到大门前,小脑袋里摇摇晃晃的产生了一阵眩晕。
多日没有好好的进过食,她现在已经人比黄花瘦,躺久了,这么快速的下床,浑身酥软的几乎站立不住,身子靠倒在宫门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一个宫女进门查看,看到摇摇欲坠的虞凤,慌忙跑过来叫道:“公主,你……你要做什么,叫我们一声就是啦。”
虞凤甩开她搀扶在自己腋下的小手,倔强的横眉瞪了她一眼,摇曳着宫装下孱弱的小身子,一步一步向外走去,这宫装是过去为她贴身打造,这时候穿在身上,几乎大了一圈不止,包裹着她,跌跌撞撞的向宫门外走去。
皇宫之中清静的很,往来没有行人,和过去太监宫女忙忙碌碌的场景毫不相同,虞凤一步一撞的走到御花园内,走到自己时常孤坐弹琴的小亭边,心儿却是死命的一扯。
便是在这里,那个人曾经和她商议着拒婚,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应验了,虞凤也不知自己此刻算是皇家人,还是杨家人才对,她的身份尴尬,若说没成亲吧,天下人都知道她嫁给那个人的事情,若说成亲了,可是大喜的当天,她却只见到人家一面,而且……还是在那种场合下,没过一会,便被人家赶了回来。
“相公……相公……凤儿……凤儿在宫里面等你,你……你办完这里的事情,便来御花园找我,我……我一直等着你来。”
离别之前的最后一句誓言,犹在耳边回荡,此刻已尽成昨日黄花,虞凤嘴角奚然一笑,笑容凄婉,带着死灰般的心碎意味,我可是等着你了,你……你自己不来,可怪不得我!
小亭边转过来两个太监,一边走路,一边骂骂咧咧的道:“该死的,又把房里弄得那么污糟,你说说,女子一旦被男人抛弃掉,真的能变化这么大,真的能变得让人都认不出来啦?”
另一个接话道:“是啊,可不是嘛,哎……照我说,没人疼爱的姑娘,或许就是那种德行的。”
虞凤听得心头一怒,清减的小脸顿时红透,叉腰娇叱道:“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在背后乱嚼主子的舌根,该当何罪?”
那两个太监闻言一愣,迎面看到娇眉倒竖的鸾凤公主站在眼前,忙翻身跪倒,求饶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才知道错啦。”
虞凤怒生生的挥手道:“饶了你们的性命,让你们出去到处说本公主的丑模样吗,我要让皇兄杀了你们!”
太监们死命的抽打自己耳光,磕头求饶,一听说虞凤要将这事告诉皇上,更是将头皮都磕破了,鲜血流了一地,其中一个忽然愣住道:“诶……奴才,奴才没有说公主坏话呀,就算给奴才天大的胆子,奴才也不敢嚼您的舌根啊。”
虞凤羞怒道:“还说没有,我都亲耳听见啦,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心善,最最容易受欺负,就连……就连那个人,他说不定也是这样想的。”
太监苦着脸道:“公主错怪奴才啦,奴才等人刚才议论是庶人福宁儿,可跟公主占不到半点边的呀。”
“福宁儿……庶人……”
虞凤淡淡的峨眉深深拧住,口中喃喃的念了一句,“福宁儿是谁?”
说到这里,脸色忽然变得煞白,震惊道:“你们说的,是……是皇嫂?“太监哭笑不得的道:“可不就是嘛,现在早已经不是皇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