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被哈克钦敲下了半面牙,此刻说话便有些嗡嗡的,吐词不清。
牛再春看着忽日列身为阶下囚,却仿佛是打了胜仗的得意将军一般,浑然不将自己众人放在眼里,不禁又猛踢他一脚,喝骂道:“放老实点,你以为这里还是你的匹播城么?若是惹烦了爷爷,便将你另一面牙也一起敲了下来,看你还怎么吃饭说话,还怎么耍横!”
忽日列对身后的打骂似乎半点也不放在心上,而是直直的怒视杨宗志,继续大喝道:“南朝的臭小子,你快放紫儿出来见我,不然我做鬼了也不放过你!”
杨宗志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还要见紫儿作甚么?你……你害得她还不够么?”
忽日列听得一愣,沉声道:“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我什么时候害过紫儿了?”
杨宗志接口哼道:“我们一路西行而来,遇见了好几拨手持弯刀的黑衣人,你可不要说这些不是你派去的,他们……他们一见了紫儿的面便要打要杀,当真是枉费了紫儿还犹自这般维护于你这个大王兄。”
忽日列脱口道:“是我派去的又怎么样?”
他听了杨宗志后一句话,仿佛呆了一呆,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我派去的人只是要取哈克钦的命,怎么会……怎么会?”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回头斜视了一番自己身边的乌卓玛,突然怒火万丈的冲上去想要咬她,一面喝骂道:“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要那些手下去伤害紫儿?是不是你?”
乌卓玛嘤的一声大哭出来,声嘶力竭的尖叫道:“是我又怎么样?这些人都是我暗中嘱托的,又怎么样?忽日列,你与我成亲了这么久,可你整天嘴里唠叨的总是什么?是……是紫儿,紫儿,我的好紫儿!”
乌卓玛的情绪仿佛瞬时被忽日列点燃,又哭骂道:“我每日睡在你的身边,半夜里,你梦里叫得,全是紫儿的名字,我乌卓玛有什么不好?你却偏偏要去念着那个什么也不懂的臭丫头,不错!我就是……就是要让她去死!”
杨宗志皱着眉头,看着忽日列和乌卓玛闹作一团,暗自释疑道:“原来……今日在祠堂中,来了两个兵卒来取我们的命,个……便是忽日列派来的,他来只是要杀我,却不想开罪索紫儿,而第二人……显然是得了乌卓玛的命令而来,他想趁乱一道要了索紫儿的命,又害怕消息消息泄露,所以一上来便杀掉了自己的同伴。”
牛再春在一旁气的须眉皆张,忍不住大骂道:“你这个畜生,索紫儿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怎么能对她有非分之想,你这么做,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么?”
秦玉婉和筠儿等人陪着索紫儿站在帐幕之后,她们听到这里,只觉得身边的索紫儿娇躯止不住的猛抖一下,筠儿心头一柔,忍不住暗自捏住了她的小手。
忽日列哈哈大笑起来,道:“我是畜生?我们吐蕃人都是冥顽不灵的蛮人,是吧?”
他说到这里,呸的一声痛骂道:“你们南朝人便都是谦谦君子了么?哼,在我忽日列眼里,你们南朝人才是真真正正的衣冠qín_shòu,哼哼,你不信自己回去问问,你们现在的仁宗皇帝,他……他是如何登上宝位的?若不是他把自己的老婆献给老皇帝,老皇帝一个高了兴,又怎么会选他即了位?哈哈哈哈!”
杨宗志听得心头大怒,呵斥道:“牛大哥,给我掌他的耳光。”
牛再春和马其英早已忍耐不住,两人四只手齐出,啪啪啪啪的抽在忽日列的嘴上,抽得他口中鲜血喷涌而出。乌卓玛本来与忽日列横眉冷对,此刻见到南朝人打她丈夫,却又一头撞了过去,口中尖叫道:“不许你们打他,不许你们打他。”
杨宗志挥手止住牛马二人,忽日列痛的嘴角抽搐,只是口中却是不依不饶的哼哼道:“怎么?被人戳到了痛脚,恼羞成怒了么?”
杨宗志想起他口中所说的仁宗皇帝的老婆,也就是自己见过的端敬皇后,温婉大方而有礼,不禁沉声道:“忽日列,我原来敬重你是条汉子,对你不想多多得罪,但是你总这么胡言乱语的,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忽日列曾经与杨宗志对阵一场,知道他枪法如神,远胜过自己,暗自有些忌惮,便哼的一声,却不再说起这个事情,而是道:“哼哼,我们吐蕃人做事都光明磊落,绝不会好像你们南朝人一样暗中下手,你们说紫儿是我的亲生妹妹,那我倒要反要问你们,你们见过我们吐蕃人里,有紫儿这么皮肤白皙的姑娘么?你们见过有索紫儿这般蓝色眼珠子的姑娘了么?”
杨宗志等人被他问的一窒,暗自都想道:“吐蕃人里……果真没有好像索紫儿这般长相的女子。”
杨宗志一路来见过不少吐蕃少女,这些吐蕃少女大多面容红润或者黝黑,那是因为阳光强烈,晒久了便成了这种肤色,但是……好像索紫儿这般天蓝色眼眸的少女,那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几人都是呆呆的愣住,暗自思索,不知忽日列这话意有何指,忽日列又道:“哼哼,一个也没见过的是吧,所以……所以紫儿她根本就不是我的亲妹妹,我喜欢她……又有什么打紧?”
马其英皱眉道:“光论长相,便能说一个人与另一个人不是亲人吗?那若是一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