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心萝看那姑娘的脸色由红转白,抿嘴笑,刚才又没刮大风,而且荷包又不是风筝和手帕,怎么可能轻易被风吹到树上去的?这姑娘做事也不用用脑子。
老国公摇了摇头,如今的姑娘,怎么这么不矜持?
姚心萝走了几步,回头看那两个婢女,不停地跳起来,想扯下那个荷包,可是把荷包抛上去容易,扯下来可就难了。姚心萝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冬林和冬桔赶紧跟上。
老国公等人见状,都停下了脚步。
姚心萝走到那主仆三人面前,三人齐齐地向后退了两步,目带惊恐地看着她。姚心萝轻叹了一声,胆子不大,做事却这么大胆,道:“冬桔,把荷包取下来。”
冬桔在董若尘的指点下,轻功要比姚心萝和冬林都好,她听命行事,飞身上树取下了荷包。
“姑娘收好你的荷包,以后行事不要这么莽撞,这荷包要是让居心不良的人拾到,于你的名声是有碍的。”姚心萝好心告诫道。
那姑娘上前一把将冬桔托在手中的荷包,气呼呼地道:“谁要你狗拿耗子。”
姚心萝脸色微沉,这什么人,帮了她,不道谢也就罢了,居然还骂人。要不是看在同是女儿家,她才不会管这没规矩、不要脸的人的闲事。昭仁大姐姐说得对,好心被雷劈。姚心萝噘着嘴,回到老国公身边,委屈地喊道:“祖父。”
“囡囡,这下可知道错了?”老国公笑问道。
“知道了,我该劝师兄过去的。”姚心萝斜睨黎若澜一眼道。
黎若澜轻咳一声,道:“小师妹,师兄若是有地方得罪你了,师兄向你道歉,你可千万别把师兄往火炕里推。”
姚心萝忍俊不禁,轻笑出声。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
一行人回到庙里,姚心萝让冬枝把带上来的糕点,分了几份,送去给老国公、黎若澜和吕一飞他们,俗世中的人,一日三顿,庙里过午不食,饿得慌。
次日,姚心萝去放生池放生,想起昨天看到的,总觉得别扭。黎若澜笑劝道:“这事不是一两天了,佛祖也知道,他心胸宽广,不介意,照样庇护信徒,所以你安心放生,佛祖会保佑你的。”
“澜小哥说得对,囡囡,旁枝小事,无须介怀。”老国公笑道。
姚心萝想想也是,接过冬桔递过来的葫芦勺,将鱼倒入放生池,默念了几句,完成求符的所有事宜。
事毕,众人就要离开放生池,突然从旁边冲出个人来,扑嗵跳进了放生池里。
因为姚心萝那一千两金票的关系,主持怕旁人冲撞了她,就把来放生的香客暂时拦住了,池边也就姚心萝这一行人。众人回头一看,这池子里的人不陌生,就是昨儿把荷包挂树上的那个姑娘。
她这是又耍什么花样?
姚心萝看着黎若澜,话本子里有这样的描写,有姑娘掉到河里,让一书生救了,姑娘没了清白身,书生大义,娶她为妻。这姑娘难道也想依葫芦画瓢,让黎若澜救她,好嫁给他为妻?
姚心萝叹气摇头,这姑娘的脑子真有问题。
黎若澜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放生池的水不深,也就半人高,是淹不死人的,而且这姑娘的婢女肯定就在附近看着。姚心萝昨儿被人骂了,今天那还会多管闲事,赶紧跟着走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去多管。
“你们别走,你们救我上来。”那姑娘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就看着人越走越远,根本没人救她,大声喊道。
姚心萝等人没回头,守着鱼桶的小沙弥,跑过来道:“女施主,你赶紧从那边爬上来吧,池子里的鱼都要被你压死了。”
九月山上溪水已有了寒意,那姑娘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最后在小沙弥和她婢女的帮忙下,从池子里爬了出来,打着哆嗦回了居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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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黎若澜想到的那首诗句,出自清陈梦雷《青青河畔草》。老国公吟的诗,出句唐王维《终南别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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