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城主庄园里这些日子并不知道外面已经天翻地覆一般,掀起了热气腾腾的舆论声势。
左右他们待在车里无事,安柏于是耐心说给菲尔德听:“据说,是蓬塔城靠近国境线上的一个村子,村子附近有一片水域,渔产丰富,但是这片水域一半在法兰托利亚境内,一半在波尔蒂那境内,多年以来,靠近湖边的两个村子一直因为捕鱼而摩擦不断。”
菲尔德暗道,想想也是,这些人能人为地划定地盘,却没办法控制鱼儿游到何处。
果不其然,不久前两村因为捕鱼再次发生冲突。冲突中两村都有人受了伤。言语激烈时,法兰托利亚这边的村民,甚至还扬言要灭掉对方整个村子。
后来事情平息,本来谁都以为就如同以前每次摩擦一样,过不久就忘在脑后了。不曾想,没过两天,过路的行商就发现,波尔蒂那的村子里男女老少,全部横死,有的壮男甚至被剥皮抽筋,挂在村口醒目的地方。
消息传开,波尔蒂那边境线上,简直像炸开了锅,尤其是那被屠杀殆尽的村庄附近的村子,因着一向往来密切,甚至许多通婚者的亲人都在其中,反应最是强烈。
愤怒如同燎原的烈火,还不及辖区城主反应过来,被怒火冲昏头的百姓,就集结起来越过国境,踏平了对面法兰托利亚的两个村庄。
舆论,相比理智与政治是更为快速传播的东西,群情激奋下,民情导向迫使城主们不得不打出迎战的旗号。
虽然,根本说不清在这场混乱中,谁更正义一些。
安柏讲到这里,菲尔德已经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战火再起,最先波及到得,总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和冲锋陷阵的士兵。
他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左手上的戒指,眼神发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角扫到他出神的模样,想了想安柏还是开口道:“你一路直奔边境,消息也并不灵通,应该并不知道西蒙辞去了将军之位,离开塞瓦尔了吧。”
菲尔德倏地睁大眼睛,安柏并不看他,也没有对上菲尔德惊疑的视线,只是抱着手臂,重新闭目靠在车厢上,道:“如今局势混乱,他这样做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
他将头扭向另一个方向,冲着木板叹息一声:“只是你没必要逼着自己不闻不问。”
菲尔德垂着头,许久没有动静。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
就这样,车上的一行六人,在忐忑不安、心事重重、悔恨愧疚以及冷漠如霜中踏上了逃亡之旅。
兽车在出城时,虽然遭遇了盘查,但却并不严格。可见伊莱至此,还并未发现,或者说还并没来得及阻拦。
出了城后,兽车争分夺秒地向西南方向驶去。
波尔蒂那的西部山麓,连绵不绝,山势陡峭,是一道天然的军事防御线,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加贝尔丹那山。
也正因为如此,波尔蒂那西部的军事分布和防御并不太多,菲尔德他们选择这里,虽然地势陡峭,相对难走一些,但被盘查的概率却小了很多。
目前要紧的是,他们得一路平安地到达卡拉达城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