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锭十两的银子交给瘦猴,瘦猴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满脸惊奇,“这就是银子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说完,他还拿牙咬了咬,惊叹道,“原来这银子真是软的,像鱿鱼干。”
银子可比鱿鱼干硬多了,姜婉白想说,可是看见那银子上深深的两个牙印,立刻将话咽了下去,只剩下深深的拜服。
这瘦猴的牙齿不是铁的,就是铜的吧,竟然能一下咬出这么两个坑,以他这牙齿的力度,银子确实跟鱿鱼干没什么区别。
不过,他竟然是第一次见到银子,可见这盐城的日子有多么苦了。
姜婉白思绪纷乱,瘦猴却已经藏好银子,做贼一样的离开了。
下午,田老二、田老四喝了点米粥,水土不服的症状终于好了一些,跟姜婉白、姜怀一起坐在院子里聊天。
“娘,我头晕眼花,浑身无力,是不是快要死了。”田老四靠在一边的木桩上,有气无力的道。
“胡说什么,你这不是好多了。”姜婉白劝慰道。
“是啊,表兄,你没看见我刚来这里的时候,那情况,可比你危险多了,简直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姜怀又兴致勃勃的把上午跟姜婉白说的事,跟田老二、田老四说了一遍,最后道,“表兄,你的好日子在后面呢,千万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田老四本来也就是有点脆弱,想让姜婉白安一下他的心而已,听姜怀这么一说,瞬间觉的充满了力量。对啊,他们这么一步步走来,日子越来越好,他怎么能现在倒下呢。
人的心里力量还是很强大的,这会儿,田老四也不觉的浑身发软了,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跟姜怀笑道:“表弟这话我爱听。
小时候,就有一个游方的道士说我面相好,是大富大贵的命,我以前还不信,现在,我觉的他说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就像这红烧肉,以前哪里敢想,现在隔三差五的就能吃上一次。还有这缎子,以前连摸都不敢摸,怕摸坏了,赔不起。现在,我也有一身缎子衣服了,这可不就是富贵命吗。”
“是是是是,表兄说的太对了。其实也不用这道士,表兄这副富贵的样子,谁看不出来。”姜怀最善于阿谀谄媚,他现在依附于唐少正,对田老四,这好听的话自然不要命似的往外倒
。
田老四还真喜欢听,没几句,就把姜怀当做了亲兄弟一般,跟他说这说那的,两人聊的好不热闹。
田老二心里还是有些城府的,没凑他们那个热闹,而是低声问姜婉白,这盐城的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做紫芝酱。
姜婉白将了解到的事情说了一下,听的田老二皱紧了眉头,“娘,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这盐城的水,恐怕不是那么好趟的。”
姜婉白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也有点忧心忡忡的。
“娘,不然,咱们回去吧。有五加皮酒的生意,咱们就算不做这紫芝酱,也能过的很好了……”
“回去?”姜婉白眉头打了一个结。紫芝酱这件事,她计划了大半年,就才来到盐城两天,就灰溜溜的回去,她如何能愿意。
“我就是说说,一切还是要听娘的。”见姜婉白的脸变了,田老二也有些心虚。这是在狄墨筠事情后,他落下的新毛病,总觉的在姜婉白面前直不起腰来。
“先看看再说。”姜婉白没把话说死,当她那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田老二不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片喧哗声,还有嘭嘭的砸门声。
“怎么回事?”这些声音如此不善,田老二一下子惊的跳了起来。
田老四、姜怀也止住了声音,惊疑的看向大门处。
“捕快办案,快开门,不然我们就要冲进去了。”外面的人一边砸门,一边吼道。
“捕快?来抓我们的吗,我们犯了什么事。”田老四对衙门的人有种天然的恐惧,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倒是姜怀,跟官府打过一些交道,定了定心神,问姜婉白,“姑妈,你看这事……”
姜婉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她是大家的主心骨,自然不能先乱了阵脚,“你翻墙翻到隔壁家,看能不能逃出去。
如果能,赶紧去找少正,让他来。如果不能,保全性命最重要,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她对姜怀道。
姜怀点点头,赶紧找了一个梯子,翻到了隔壁家。
刚把梯子收起来,大门就被人撞破了,几个捕快手持枷锁、铁链冲了进来。捕快的后面,还锁着一个好似血葫芦一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午才离开的瘦猴。
“锁起来,这三个都锁起来。”领头的捕快吼道。
他身后的那些捕快立刻就要冲上来。
“住手。不知道我们法犯哪家,罪犯哪条,就要把我们锁起来。”姜婉白沉下脸,挺直腰杆,朗声喝道。
她这么气势凛凛,捕快们也有些被镇住了,纷纷看向领头的人。
王九上下打量了一下姜婉白,也有些赞叹,盐城竟然来了这么一个人物,怪不得县老爷让他亲自来拿人。
“老太太,看你这么大岁数,我就告诉告诉你。”说着,他一把把瘦猴拎了过来,“这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瘦猴来的时候,保不齐就有人看见,姜婉白不想在这么明显的问题上作假。
“那就好。他偷了袁老爷家的东西,据说,现在这东西在你手上。”
瘦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