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公府,常升焦急地在前院转来转去。他昨日知道老朱快要不行了之后就开始预备了,但是私底下的预备总是不能和官面上的东西相提并论,所以安排下去之后就一直在等着老朱、或者其他人以老朱名义下的旨意。
就在这时,门子跑进来说道:“乾清宫的大太监苏怀恩来传旨!”
常升马上下令:“快把香案等都拿出来!”然后亲自出门去迎接。
此时苏怀恩已经进了大门了,见到常升迎出来,说道:“开国公,奴才来传旨。”
常升说道:“苏公公稍待,我马上预备好香案。”
苏怀恩说道:“不必使用香案,是口谕。”
常升把他迎进前院,然后跪下接旨。苏怀恩说道:“传圣上口谕,着开国公常升兼领上直诸卫,巡视京城,全城臣民如有妄动者,皆斩。”又拿出一个东西说道:“这是陛下调动上直十二卫的调兵符,开国公收好。”
常升跪在地上说道:“臣接旨。”然后又磕了一个头,然后才起来接过虎符并且说道:“多谢苏公公了。”
苏怀恩说道:“我只不过是传陛下的口谕而已。陛下今早已经醒了,这些都是陛下亲口所说。”
常升心中大定,他怕是熙瑶以老朱的名义传的口谕,那就不太好了,现在他就完全放心了。
常升又要招待苏怀恩苏怀恩说道:“开国公盛情,奴才本不敢辞,但是奴才还有旨意要传,时间紧急,实在不能多待。”
常升闻言知道老朱还有其他的命令,所以让他走了。
金吾前卫的坊里,薛宁对妻子王氏,和儿子薛熙然、薛熙扬说道:“你们这几天不要出门,一定不要出坊门,最好连家门都不要出。”
王氏说道:“怎么了,生什么事情了?”
薛宁说道:“不要多问,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过几天就好了。”
薛熙然说道:“爹,让我跟着出去吧,在一起总还有个照应。”他也是已经出来在上十二卫为官,模模糊糊的知道大概的事情。
薛宁想着他已经出来为官了,一直躲在家里不出去也不合适,也就点点头说道:“那好,你跟着我。”然后又嘱咐王氏和薛熙扬在家待着不要出门,带着薛熙然走了。
魏国公徐家,徐增寿对徐晖祖说道:“看他们一个个的紧张的,虽然皇太孙殿下不在京城,但是还有谁能在京城翻了天,废了皇太孙殿下的皇位继承的可能不成?”
徐晖祖不满的呵斥他道:“你说什么呢!自古皇位交接最是凶险不过的,怎么小心谨慎的对待都不为过,你说什么风凉话!”
徐增寿虽然和徐晖祖的很多观点都不同,但是他还是很敬佩自己的大哥,所以不敢反驳徐晖祖的话,但是他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去迎合徐晖祖的话,自家人还搞这个就太虚伪了。所以他只是沉默不语。
徐晖祖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随即把管家叫进来吩咐道:“之后的几日,家里人没有事情,严禁出府!违者一律逐出府去。”
在京城许多的府邸都有类似的对话,只不过他们在自家或者和亲近的人讨论之后没有人想要搞事情,所以大家不约而同的让自家人少出门。然后那些并不知道皇宫内生的事情的人也感觉京里气氛不对低调行事,导致秦淮河畔等娱乐场所的营业额大幅下降,让相关人等气得跳脚。
不过在曹国公府没有生类似的讨论,因为李景隆出门在外边练兵去了,他的儿子、兄弟又不顶事,所以曹家反而是最平静的。
五月二十五日,泗州祖陵。允熥同样是一大早就起来了。不过这回因为新的祖陵只建了一个大概,所以要简便一点,允熥没到中午就完成了祭祖的过程。
允熥出了祖陵,和杨峰、蓝珍等人一起吃个午饭。
蓝珍笑着说道:“总算是完成了,明日就可以出了。”
允熥接道:“嗯,下午回见这里的乡老,晚上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杨峰说道:“殿下,要不咱们还是下午就回去吧,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允熥说道:“我何尝不想下午就往回赶?但是祭祖之后见当地的乡老,当年父王就是这样做的,没有特殊的事情,我怎么能违反呢?”
杨峰听到这话,也知道传统不能轻易的违反,所以低下头继续吃饭了。
允熥盛了一碗大米饭,一口一口的吃着。然后就在他吃完了第一碗,打算吃第二碗的时候,外面传来“得得儿得”的马蹄声,然后似乎是生了一点争执。不过允熥并没有在乎,他很饿,所以还在盛着饭。
然后“哐当”一声,屋子的们被打开,允熥抬起头,见到是李波。允熥刚想问:你怎么来了?就想起了他离京之前说的话,顿时脸色惨白起来,手里的碗掉进了盛满了米饭的木桶中,滚了整整一圈才停下。
但是允熥此时哪还有心情关心别的?他问道:“是陛下……”后边的话他没敢说出来。
但是此时李波已经说出来了:“殿下!太孙妃娘娘说,陛下,陛下,要不行了。”
允熥顿时一个踉跄似乎要跌倒,但是他还是站住了。允熥的眼泪流了下来,但是他并未哭出声来,也不在意自己已经滴到衣服上的眼泪,低沉着声音说道:“备马!我要马上出返回京城!”
蓝珍虽然也非常惊讶,但是马上说道:“殿下带着三个百户的兵丁,一人双马出吧,我带着剩余的人,在从当地的卫所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