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良多,稍加思索之余,便朝着那位他心驰已久的仙子看去。三年之前的灯宴
之上,他圣龙瞳初开,于闲暇之际却已然能望见高楼之上的叶清澜,可那时他功
力尚微,虽是感知得到,但终究是未能瞧个仔细,而今这仙子近在眼前,可依然
给他一种强烈的虚无缥缈之感。
她便是慕竹吗?这世上竟有如此美貌出尘的女子?萧启虽是才过15,但那心
性已然成熟许多,可如今见得慕竹这般令人神往的仙容,依旧忘乎所以,他出身
显贵,又是圣龙血脉的天命之子,这些年来也算是识得了许多绝色美女,可无论
是香萝萧念还是烟波楼的各位师伯,与这慕竹小姐相比起来尽皆失了些颜色,或
许慕竹也并未有什么颜色,此刻她一袭白衣,轻简从容,不施粉黛,静静的站在
南京城门之前,神色安然祥和的望着自己,又让自己生不出半点亵渎之意,萧启
暗自咂舌,稍稍沉淀些许,终是走进前来拜道:「萧启拜见慕竹小姐!」
「好。」叶清澜微微点头,却只说了这样一个字,便已转身向着城中行去,
素月缓缓上前,朝着萧启温声道:「我与小姐便住在总督府旁的宅院里,你师父
也在。」
萧启默默的望着慕竹与素月远去的身影,心中一颗大石终是落下,此行南京,
自然是要重振大明基业,有朝一日杀回燕北,可南京兵力较之北方更有不如,他
若想复国,必然要借助这烟波楼的帮助,如今慕竹终是认可了他,这精心准备的
迎接与那一声「好」字,便已令萧启心中释然,可素月临幸之际所提到的师傅的
事却又令他迷惘起来,一想起那南归途中靠在琴枫肩头一动不动的师傅,想起自
己似乎感知不到师傅的修为所在,萧启已然隐隐猜到些端倪。
「众卿平身,回城!」萧启一声令下,群臣皆起,自孙传旻以下,南京大小
官员军士尽皆散出一条路来,萧启回身上马,便在庞青的护卫下缓缓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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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水势还算平缓,几艘行船流连江面向南而行却也安稳,可令人稍感意外
的是,这几艘行船却均是用杆子挂起几条白色丝带,船中家仆随从尽皆披麻戴孝,
面色沉重。
「小姐,您还是吃些东西罢,再不吃,你这身子骨可怎么撑得下去啊?」行
船之中的一间还算敞亮的房间里,一名穿着孝服的丫鬟侍立在床头,苦苦劝慰着
床上的小姐,可那被唤作小姐之人却是无力的摇了摇头:「小莲,我吃不下。」
「小姐,你这哪能行呢,姑爷传信说他已逃了出来,想必此刻就在我们后头
呢,可别等姑爷在江南与咱们见面之时,小姐饿坏了身子,那姑爷发起脾气了,
小莲可就惨了。」小莲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似是想打破这小姐的心中枷锁,
见小姐依然没有动静,只好长叹一声:「小姐,逝者已矣,您一定要看开些啊。」
这小姐闻得此言,却是双目一闭,自眼中流下一抹泪花儿出来,终是开了口:
「爹爹,爷爷就这么去了,而我连为他们收尸抬棺的机会都没有,当真不孝。」
原来这小姐便是那嫁予吴越的慕容巡爱女慕容尔雅,此番燕京城破,吴越倒
是时间安排她先行南下,自己伴着他吴家一行走在后面,吴越为人一向谨慎,
此次计议算计鬼方虽是未能成功,但他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几番周转,便也
领着家人轻松南下。
「小姐,小莲没读过什么书,可也知道老爷们是为了国家而死的,如今百姓
们提到慕容家哪个不竖起大拇指称赞的,小姐与姑爷也都是好样的,此刻小姐也
应该像他们一般,好好调养身体,有朝一日才能有机会为国出力才是啊。」
慕容尔雅却是稍稍感念此言有理,心中痛楚缓解一二,当即想到自己那夫君
于国难之时而出,献计引鬼方大军入彀,若不是东城有变,此刻鬼方想必已经被
驱逐出去了,哎,一念至此,慕容尔雅不由来了些许精神,缓缓起身坐起,朝着
小莲道:「好小莲,我听你的,我得养好身体,相公日后也是国之大器,更需要
自己照顾才是。」
「小姐,不好了。」正当慕容尔雅起身就餐之时,房外却是传来一阵急促脚
步之音,慕容尔雅眉头一皱,却是见一名清声女婢喊道:「小姐,船夫在船头打
捞起一具尸体。」
「啊?尸体?」慕容尔雅神色一黯,不由想到这长江以北已尽遭鬼方屠褥,
江河之上漂泊着些许落难百姓尸首想来也不足为奇。
「小姐,不是一般的尸首,船夫说这尸体有些古怪,似乎,似乎还有气。」
船面之上,慕容尔雅披着一件白衣丧服,稍稍朝着人堆走来,却见那面上果
真躺着一具男尸,之所以判定为男尸,却是见那胸腹之地已然冒出一块好大的窟
窿,窟窿之间的血迹已然流干,那若隐若现的肝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