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门前。
汉白玉雕成的台阶直通两扇朱红大门。石阶之上,旗牌官分立两侧,威风凛
凛。几个手扶刀柄的金甲武士来回巡逻,虎视眈眈。
石阶下拴马桩立了大排,靠近大门又立着块铁牌,上书「文官落轿,武官下
马。」
看着气派,便知义王萧烈有多受宠。祁俊更对这般戒备暗暗惊心,若是入了
这种地方,当真插翅难飞。雅儿啊雅儿,你可千万莫要自寻死路。
从此之后,祁俊每日都像个没头苍蝇似地在义王府外乱转,有时直到深夜才
能肯离去。明知是大海捞针,他却也要一试。但到什么时候才算个头呢?
家中还有大事要他住持,他必须走了,在第十日的时候,祁俊下定决心离开
京城,他会嘱托邱思莹叫人接替,直到白雅现身。
这是他在京城中的最后一日了,他还要去苦守一天,虽然他不抱任何希望。
从天刚蒙蒙亮,看着义王萧烈的车辇离府上朝,到再看他回府,祁俊几乎已
经掌握了义王萧烈出行的规律,只是今日有点特别,和他一起回来的并非一乘马
车,另有一乘华丽马车紧跟着萧烈的马车停在了门外。车上没有下来人,反而是
萧烈的马车上先后走出了两个人。
先下车的中年男子身材瘦高,穿着四爪蟒袍,头戴镶着鸽蛋大红宝石的束发
金冠。看面相,那人狼目鹰鼻,唇薄如纸。想来这就是义王萧烈了。他没有进府,
转过身子,迎了另一人下车。
再出来的,是个女子。
祁俊只看一眼背影,就惊呆了。
是雅儿,竟然是她朝思暮想的雅儿。祁俊怎会忘了他心爱雅儿的背影。
祁俊心如刀割,他的雅儿还是落入奸贼的手中。他死死咬住牙关,把拳头攥
得紧紧的,指甲陷入肉中,刺破皮肤,滴出鲜血。祁俊堪堪强压住冲上前把雅儿
夺回的冲动,他不敢因为一时的冒失,让整个玉湖庄陷入困境。虽然他已经做了
最坏的准备,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走那一步。
白雅一直没有转身,一直再和萧烈交谈。离得太远,祁俊听不到两人的谈话。
另一辆马车被招了过来,遮住了两人的身影。
马车走了,只剩下萧烈目送马车离去,白雅不见了。她竟然不是随着萧烈进
入府中!现在的白雅和萧烈到底是什么关系。
无论如何,这对祁俊来说是件好事。只要白雅没有进入戒备森严的王府,他
就可以寻到机会和白雅说话。
祁俊立刻跟上了马车。幸而之这是京城,街上拥挤,马车走得不快。祁俊脚
力又好,一直没让马车离开视线。
祁俊跟着马车,他甚至幻想,雅儿一定是去采买东西了,进了店家,他就带
雅儿离开。
可是他失望了,白雅乘坐的马车走了不远,就进入了另一座深宅。
那座深宅虽然不如王府气派,但也辉宏阔大,大门外也有官兵把门,这又是
个要员的府邸。
祁俊一眼都不敢错开,生怕白雅再从这座大宅中离开。他又在这座深宅外守
候,时间过得比前几日还要难熬。
那时只是抱着一丝希望,现在他找到了白雅,近在咫尺,却如远在天边。祁
俊对那句「一入豪门深似海」终于深以为然。
他已心乱如麻,心中想着,无论白雅变成什么样,他也会不离不弃。更想着,
哪怕用生命也要唤回白雅脱离苦海。
越等心里越乱,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一瞥,看到的是否是白雅。又疑惑白雅
是否坐着这乘马车来了这里。
她会不会从后门离开了……她是不是被义王萧烈藏在这里的……
千头万绪,理也不清。
此时,祁俊比白雅更要仇恨萧烈,是他把他的爱妻害成这样的。
可是,祁俊也知道,要想复仇,除非想爷爷那样夺了天下。否则他以一介平
民身份,永远无法接近这个奸贼。
祁俊不知道等了多久,他只看见太阳变得血红,沉入西方。天色变暗了,祁
俊冷静了下来,既然怀疑白雅进入了这里,既然没有看到她离开,既然这里没有
王府那般戒备。
他势必要进入此间探查一番了,他在等,等着天黑。
夜深了,人静了,祁俊开始行动了。
他绕着这座大宅赚了整整一圈,又飞身上树,看清周边地势。才准备秘密潜
入深宅,寻找白雅踪迹。
像一只灵巧狸猫,祁俊窜上了丈许高的高墙,他并不直接进入院落。俯身在
墙头,借着月色观察深宅中的地势。
但见这大宅之中竟然装饰如此清幽静雅,小径回廊曲折蜿蜒,亭台水榭别致
有序。看来此间主人倒是个文雅之士。
他在墙上潜伏了许久,也见了几个佩刀兵勇巡夜走过,看来此间并非全不设
防,但这几个小兵,祁俊还是有把握避开的。
无声落地,机警潜行,祁俊借着夜色深沉,躲开巡夜家丁,连走几重院落,
四处张望,大宅之中只有几处房间还透出灯光。
祁俊一处也不肯放过,一一探访,看过之后才知道,都是些值夜的婢女仆人,
和护院家丁。
只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