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观内,程志桢背着手站前窗前,眉头轻蹙,遥遥看着远处被密林覆盖的较艺场。
“师兄,你在担心?”不知何时苏沂站在他背后,轻声问道。
程志桢点点头,道:“大陷一来,许多原本隐藏遁形的妖必将再现于世,这世间又要不得安生啊。别的地方且不说,单是我五行山上,怕是很快就要风起云涌了。”
苏沂道:“刚才掌门师兄已经派弟子奔赴各观,要求各峰上留守人员加强防备,有情况及时报告,想来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程志桢叹口气道:“其实我最担心的地方仍是较艺场……”他目光越过密林,最后停留在林中耸立而起的那座塔。“你还记得那塔中有什么吗?”
“五圣塔?”苏沂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难道你怕五圣塔中封印的夜帝……师兄未免杞人忧天了,五圣塔早已被先祖加持了‘五灵狱锁’和‘天雷咒’,根本无人能解,便是这五行山崩塌,塔也不受损伤,夜帝被封印其中可谓万无一失。”
“你莫忘了,‘五灵狱锁’是借天地五行之力将塔给锁闭,现在正遇上五行大陷,五行运转之理出现了紊乱,这‘五灵狱锁’的威力怕是远不如之前。”
“即便如此还有‘天雷咒’在,”苏沂道,“‘五灵狱锁’是依靠于五行运转之理,但‘天雷咒’却是将目标排除之外的绝对禁法,无论是人还是妖,只要尝试去开塔,必会受到天雷的责罚,无人能挡,亦无人能解,也可保万无一失。”
这次程志桢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喃喃道:“但愿如此吧。”
杨之杰一察觉自己被袭击,下意识地便向后跃起,防止受到二次攻击。哪知身形还在半空,突然气力全消,一下子倒了过去。
“师兄!”燕栖飞身上前抱住杨之杰瘫软下去的身子,拼命地用双手去压住他胸口的伤势,但鲜血还是自指缝中涌出。由于眼前这一幕太过突然、太过可怕,泪水一下模糊了燕栖的双眼。
白钰厌恶地甩甩手上沾染的鲜血,从怀中掏出手帕仔细擦拭起来。他斜眼看了看眉头紧皱的吕铄,道:“怎么,师兄对我的做法不满?”
吕铄一脸严肃道:“有必要出手这么狠吗?”
白钰扔掉沾满血的手帕,道:“你莫要忘了之前崔师兄对我们说过的话——不必留情!”
吕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反倒是一旁的秦烟看不过去,愤愤道:“简直无耻,人家救了你,你却以怨报德,有本事真刀真枪的比试啊,背后偷袭算得什么英雄!”
白钰不屑地回道:“我们这是较艺,又不是赶考,谁跟你讲什么仁义道德。他既然躲不过我这一击,只怪学艺不精,你何必那么多废话!”
秦烟道:“较艺人员不得有伤及人命发生,违者判败。你就不怕被判出局?”
“你看清楚,他还没死呢,我这不算‘伤及人命’。而且拳脚无眼,既然是较艺,那么受伤总是难免的,若连这都不允许,那干脆笔试好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过会儿你就不要抱怨我出手太重。”说罢秦烟略一凝气,双掌各出现一个火球,猛然朝白钰掷去。
“哼,你道我还真怕你们赤火观吗?气刃!”白钰双手一挥,手中便出现两把由真气凝成的尖刀,待火球飞到面前,用力使尖刀一架一挑,一个火球便被挑飞上天空,另一个火球则被弹回朝秦烟飞去。
秦烟根本不去躲闪,右手向火球飞来的方向一抓,火球便落入她掌中,“啪”一声闪了个火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钰还待进攻,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声野兽的嘶吼声,他心中一惊,只见燕栖如一头噬人猛兽,喉咙里发着意义不明的吼叫,赤手空拳的扑了上来。
大概是杨之杰突遭不测让燕栖失去了理智,他完全不顾自身安危,被愤怒遮掩的双眼只能看到一个目标——白钰。
“这可是你找死,怪不得我!”白钰冷笑一声,手中的气刃朝燕栖挥去。这“气刃”乃是素金观的独门法术,乃是将丹田内的真气具现化于双手,可以随心意变化不同的兵刃。虽然兵刃是由真气凝成,但却削铁如泥,锋利无比,这一下若是击实了,燕栖非受重伤不可。
眼见气刃迎面劈来,燕栖并不躲闪,只是双臂交叉护住面门。“螳臂当车!”白钰狞笑道,他仿佛能够看到下一刻燕栖双臂被斩,鲜血喷涌的样子。只听“嘭”的一声,一股劲风四散而出,白钰想象中的景象并没出现,他的气刃被燕栖用双臂稳稳架住。
“怎么可能!”白钰一惊,心想凭自己这一击,就算手臂是精钢铸成也被劈断了,何况血肉之躯。吕铄对这气刃的威力知之甚深,眼见燕栖仅用手臂便接下这一招,也是大吃一惊。他仔细一看,只见一股青气仿佛铠甲一般,将燕栖的两只手臂包裹住,也正是这股青气挡下了白钰的杀招,并保护燕栖免受伤害。
在白钰一愣间,燕栖胳膊一分,一下抓住了他的双手,腰身一挺,双脚前蹬,重重揣在他胸膛上,随即身体一翻,只听“咯嘣”一声,白钰的两只手腕一下被拧断,他痛得发出惨叫。
燕栖一击得手后,身子一矮,双拳接连挥出,狠狠砸在白钰的腹部。白钰忍痛抬起右腿去踹燕栖,燕栖左臂一挡,顺势用右拳狠狠去砸白钰的膝盖,又是“咯嘣”一声,白钰的膝盖骨也被击断,他身体一下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