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国千年,边境战火初止。
偏尾镇上西边住着一个老头,老头从小经历战火,见过无数生离死别。据说和他同代的,没有几个存活下来。镇上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他姓李,所以都叫他李老头。
话说有一天李老头进山打柴,却捡回来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在那个时候的偏尾镇,很快就传遍了这件事。具体情况李老头没有说,大家只知道是从西边的山里捡回来的。又因为附近小镇、村子没有人丢了孩子,所以后来免不了有人怀疑孩子是驭兽师帝国的。
好在,李老头能在战火中活下来,自然在镇上有些脸面,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凭着镇上的一些母亲帮忙,倒是救活了那个婴儿。而那个婴儿,就叫长安。
只是后来,李老头终归老了,大病小病开始不断。再加上现如今和平,大家也开始淡忘战火,所以就渐渐没多少人给李老头面子,大街小巷总有那么些人嚷嚷长安是驭兽师帝国的孽种。
而长安,从小就背负着这个辱骂长大,性格就显得比同龄人沉稳一些。
十六年后的今日,长安神国子民的身份终于确认,但是却被告知无法画符。这样的命途,可以说的上是造化弄人。
但是长安没有闹腾,面对身份的确认,面对这代表神国子民的符画不下,他只是坐在了远处,埋头不语。
忽然,他却又抬起头,看着自己折起的半个袖子沉默半响,脑海中想起了那个让自己折起袖子的人说的话:“别人说不行的事情,只有自己去做了之后才知道可不可以。”
他看向了人群,看着年轻的画符师,看着画符师手中的笔。然后他站了起来,走向了人群。
“符师大人。”
年轻的画符师刚替最后的一个人画完符,正在收笔。听到有人叫唤,便看向了声音的源头。
他看到了长安,千百年来,他从未听先辈说过无法画符的情况,所以遇上了,他在之后的画符中都没有百分之百的专心。
也许是自己学艺不精,以往学习的时候遗漏了什么。也许是,长安真的不是神国的子民,只是自己看错了。他在心里承认,自己在观看长安天命的时候,是希望长安是神国子民的。如此一来,自己已经有了私念,而画符师画符,最容不下的,就是私念。
“符师大人!”
再一声的叫唤,才让年轻的画符师回过神。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看着长安许久了。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衣,掩饰自己的尴尬,顺着长安的这一句话,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恰逢此时,旁边画完符的少年胸膛亮起了光华。那些光华仿佛有灵性一般,从空气之中出现汇聚到了少年的胸膛之上,按照某一些轨迹流动,形成了一个神秘的图文。这个,便是命符!
光华过后,这个图文隐没在了少年的胸膛之上,没有一丝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但是那个少年已经因为这一道命符变得截然不同,他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有所领悟,俯身一跃,竟已跨越到了三丈之外。再连跨几步,人已到了广场边缘的屋顶之上。
“天呐,竟然还有一个武者!”
灵师和武者,在这一年,小镇各自出现了一个。这样的盛况,是前所未有的幸运,这是和平带来的好处之一。
人群顿时涌向那个少年,犹如奔向一个宝贝。经过画符师身旁的时候,还有人跪下来膜拜,就像尊奉一个神人。而在这些奔走的人流中,长安和画符师站立着不动。
画符师等着长安说话,长安惊讶和一丝嫉妒于刚才命符的画面。只是这份惊讶和嫉妒,被他压在了眼底的最深处。
直到身旁已经空无一人,人群全部汇聚到了广场的一角,围着武者和灵师欢喜雀跃,长安才开口:“符师大人,如果不洞彻天命,强行画符会怎么样?”
他看着年轻的画符师,眼中有着一丝最后的光线,那是他心中怀抱的最后一点希望。
但是听到这一句话,年轻的画符师眼底却出现了一丝骇然,嘴角在微微颤抖。
他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回答少年的问题,但是看到少年眼底的一丝光亮,他却仿佛看到刺眼的光芒,不忍拒绝。
他摇了摇头,还是开口回答:“无法洞彻天命的情况你是第一例,所以我也不知道强行画符会如何。但是??????”
长安眼中的光亮更盛,看到了更大的希望。一句但是,点燃了他眼中的光。就像黑夜中的星芒,一下子放大成照亮黑暗的太阳。
不忍再看长安眼中的光亮,画符师别开了脸,遥遥看向了广场一角的人群,而后才开口。但是侧着身,长安分明看到画符师咽了咽喉咙,他的心不禁提紧了一分。
“但是,书上记载过洞彻天命,却画下与天命不符的命符的情况。只是,这些人最后都被命符的力量反噬,要么长年病痛生不如死,要么死去心志成为野兽一般只会战斗。长安,即便如此你还想尝试吗?”
画符师又看向了长安,从长安提出问题的那一刻,他已经知晓长安的想法。但是他害怕的,却是画符师之中并没有禁止这个行为,即便时至今日,依然有人会尝试。他曾经亲自看到尝试的人死去心志,变得犹如野兽一般可怕。
只是,他看到长安脸庞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少年脸上的坚毅,也许是长年被歧视换来的压抑所导致。因为没人理会,所以只能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