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仲弹了弹衣袖,“咱家损失点没什么,要是坏了公公的大事,可就万死莫赎了——你懂吧?”“在下晓得!在下晓得!”话里话外敲打了几句,匡佑暗自得意,扯着公鸭嗓子说道:“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位柴夫人生得……嘿嘿,丰姿秾艳,难怪能迷住柴大侠。有道是温柔乡是英雄冢,柴大侠进去可就难出来了。”座中传来几道笑声,李宏只当没听出来他话中的揶揄,笑嘻嘻道:“无妨!我还请来了真正的凉州第一高手!凉州盟的盟主!周少主坐镇!取那位程侯的首级,如探囊取物!”周飞目光淡定地扫过全场,淡淡道:“未来。”昔名博深以为然,点头道:“擂台还没打完,如今便叫盟主是早了些。”延真看了旁边那位脸颊刀削般瘦长的年轻人一眼,说道:“听闻凉州盟为了选盟主,摆下擂台,周少主连战连胜,从无败绩?”周飞摩挲着长枪,冷峻地点点头。
座中响起一片赞许声,纷纷夸赞周少主英雄了得!
匡佑笑道:“周少主好身手!哎,今晚怎么没见尊夫人呢?”昔名博道:“少夫人还要操持家事。”“原来如此。”匡佑笑嘻嘻道:“据说那位柴大侠的夫人以前是凉州第一美女,可周夫人的姿色,还在柴夫人之上。还有那位左护法,也颇有美色,这凉州盟可是美人儿窝啊!嘿嘿……”匡佑尖笑几声,周围人都不好接腔,他有些讪讪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周少主是凉州第一高手,周夫人是凉州第一美女,英雄美人,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李宏笑道:“匡公公说得好啊!”接着他身后的众人纷纷应合,对着周飞好一通吹嘘。
在场的各方势力,以李宏这位富商花费重金邀来的人最多,除了周飞、昔名博,还有来自周族、剑宵门、青叶教的高手。
其次是田令孜的义子匡佑。神策军的兵权在鱼朝恩和仇士良两人手中,不过田令孜掌管朝政,与朝廷管辖的各地节度使勾结极深。尤其是蜀中一带,是他那位靠打马球当上节度使的兄长掌管,专门派了一批军将,供其调遣,号称随驾五都。这次匡佑从中挑了批好手,与李宏请来的人马加在一起,占了在场人数的一多半。
但真正出动人手最多的,还是乐从训的魏博牙兵。只不过乐从训对那位舞阳程侯恨之衔骨,众人商量设下圈套之后,便把手下的牙兵都派遣出去,主动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埋伏。
乐从训心头窝火,悔不该听了昔大主灶的鬼话,说什么上元佳节,程贼必定会带姬妾出行游玩,为防止他游玩路线行人太多,难以下手,专门出主意,用申服君的名义将他引到鸿胪寺馆的方向,最好是穿坊而过,趁万人空巷的机会,在坊内下手。而且还煞有其事地分析说,在兴道坊最合适。
众人信以为真,于是撺掇李宏这肥羊拿出重金,贿赂囊瓦,在申服君跟前说项,趁着上元节邀请程贼赴宴。囊瓦见钱眼开,自无不允。众人连夜布置,抢先在鸿胪寺馆附近的兴道坊设伏,谁知程贼说先接到陈王李成美的邀请,把昭南人的邀约给婉拒了。
众人一合计,十六王宅就十六宅!于是把埋伏的地点转移到十六王宅方向的兴宁坊。结果这一等又等了一上午,那程贼压根儿就没出门。
众人都怀疑是不是被程贼给耍了,接着昔名博又宣称收到一则隐秘消息,说程贼与凉州盟的人私下有勾结,即将前往凉州盟的驻地。众人打起精神,再一次改变方向,从兴宁坊杀到城西埋伏。
事实证明,昔大主灶的密信就是个屁。一大帮人活活等了一下午,直到天色将黑,程府大门仍然紧闭,程贼踪影皆无。
众人昨晚开始忙碌,白白折腾了一天一夜,无不心浮气躁,对那个自命谋主的昔大主灶更没好脸色。
昔大主灶倒是毫不气馁,立马又谋划了一个新方案:假借太真公主的名义把程贼骗出来!理由是姓程那贼子好色如狗,听闻太真公主有请,必定色令智昏,有如灯蛾扑火,一去不返!
于是诛魔联盟又从城西转移到城北,这回也不去兴宁坊了,选了更近的安兴坊,重新安排设伏,一边挑了个不怕死的,去程府下帖。
这会儿最后一招也落了个竹篮打水,等于一整天的奔波都成了白费力气,乐从训没有当场骂娘已经算给昔名博面子了。
匡佑打了个呵欠,起身道:“今儿个是没戏了。咱家先走一步,大伙也都散了吧。走了!走了!”匡佑招呼随驾五都的军将离开,李宏追上来道:“辛苦匡公公了,寒舍就在左近,要不去寒舍坐坐?”说着往他手里塞了一只沉甸甸的荷包。
匡佑眼睛一亮,口中假意推让道:“天色已晚,怕是打搅了吧?”李宏笑道:“公公大驾光临,小的欢喜还来不及!快请!”随从牵过马来,匡佑翻身上马,打发随驾五都自行回四方馆,然后与李宏一路说笑着出了净住寺。
昔名博跨上老驴,肃然道:“老夫早有预言,得长安者可得天下!如今少主的无敌之名已然传扬出去,待拿下盟主之位,必定声名远播,天下震动!”周飞淡淡道:“名利不过身外之物,我遗憾的是未能与程贼交手,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