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婶子正坐在屋沿下的椅子上一边补衣服一边骂着刚从外边回来的林英竹,一看到是王大根来了,板着的脸一下子有了笑容。
“原来是大根儿啊,快来坐吧,婶子给倒水!”
“跟我还客气啥?”王大根把背篓放在了院子里,笑道:“婶子,我今天是给你带个好消息,嫂子养鸡鸭兔子啊,现在在城里能卖个好价钱,你们以后能过好日子了。”
“真的?大根啊,你可别骗我啊!”杨婶子的心情那叫一个激动,想她在这家里啊,这大半辈子过的都是苦日子,嫁个男人吃喝嫖赌抽,生个儿子吃喝嫖赌抽,就没有一天的安生,一听到王大根说以后有好日子过了,哪儿能不高兴啊。
“我还能骗婶子吗?”王大根叹了一声,说道:“所以说,婶子啊,这个家全靠嫂子了,你们是一家人,应该相互关爱的,你想想,换了其她人,怕是你生病在床上的时候,人家早就跑了,干什么还留下受你这份气啊。以后啊跟嫂子啊好好的,也有人给你养老送终!”
这句话算是直接说到杨婶子的心里去了,她其实一直最怕的就是林英竹改嫁,儿子死了,如果连儿媳妇都跑了,她就真的只是个孤家老人了,到那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可怜。可是,按理说,这样的话,她应该对自己这个儿媳妇更好才对,偏偏就忍不住地破口大骂,兴许是知道她早晚要走,不如现在图个心里痛快。
看着杨婶子红了眼,林英竹一下蹲在她身边说道:“婆婆,你放心,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
“英竹啊,婆婆对不起你啊,以前都是婆婆的错啊……”
其实她们俩之间就是一层说不破的纸,今天王大根给她们点破了,以后肯定会和睦许多。
王大根见她们娘儿俩抱头痛哭,也没打扰她们,把院子里的土货先装了笼,趁着这个时候先往自己家里抗上两笼,悄悄地走出了院子,回了自己家。
才进门,几天不见田翠云就跟着进来了,一脸不高兴地看着王大根,好像有什么严重的事一样。
“大根哥,你为啥总跟那林寡妇一天纠缠啊,一只破鞋到底有什么好的?”
原来这几天,田翠茗都看着王大根,他成天跟林英竹拉拉扯扯的,让田翠云心里跟被刀扎似的难受,自己哪儿不好?身娇肉贵,又年轻,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哪也不差,难道还比不上一只破鞋?
田翠茗大了,再不是当年那个喜欢跟在王大根屁股后边跑的丫头片子了,她现在有主意有想法,对自己喜欢的事物肯定是要去争取的。
王大根叹了一声,朝田翠云微微一笑道:“丫头啊,听说你考上市里的大学了,不错啊,不过你这性子得改改啊,什么破鞋不破鞋的,她怎么说也是你嫂子,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地乱喊,以后啊,也别来我家了,好吗?”
看着王大根越说脸色越寒,田翠云吓了大跳,以前的大根哥是绝对不会跟她这样说话的,身体一颤,不可思议地看着王大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道:“大根哥,你居然为了她这么说我?她有什么好的,她能给你的我都能!”
说着,田翠云一下子扑进了王大根的怀里,扭动着身子轻轻哼道:“大根哥,你带我进屋里去吧,我们……”
王大根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想,我又长得不是特别的帅,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别这样,你现在是个大姑娘了,你再这么逗我,我可受不了啊!”
“就是让你受不了,就是让你受不了……”田翠云借着这股胆大的劲儿拼命地在王大根的怀里撒娇,那手啊不自觉地就朝那儿摸去,一碰到的时候马上就缩了回来,一想到要钻洞子,简直被吓死了,不知道会撑成啥样,心里颤微微地,猛地一下夹着,轻轻地哼喘出声来。
“弟弟,啥时候炒菜,大哥快饿死了!”
二傻子从厨房里钻出来,冲王大根嚎了一嗓子,吓得田翠云直接缩到了王大根的身后,羞臊得不敢露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口,田老三咳了两声带着个骂骂咧咧的女人啊走了进来。
“你个死丫头,不滚回家去,来这儿丢什么人,还不快滚,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田老三一声叫骂,吓得田翠云吐了吐舌头,撒丫子就跑,等人走了,他这才冲王大根瞪了瞪眼,哼道:“你胡婶儿还不好意思来,我说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当初你苟叔的气喘就是王老爷子治好的,现在他病了,又是一村之长,这没有村长的村子叫什么话嘛,大根啊,你说对不?”
王大根理都懒得理他,直接去了厨房,胡婶子难为情地拉着田老三就要走,田老三也气得不行,现在这王大根翅膀硬了,谁的账都不买,让他很没面子啊,眼看着苟驼子在床上躺子咳喘不停,还是得拉着老脸来见见王大根才行。
眼见王大根不理他们,田老三舔着脸又跟进了厨房里,看王大根手里正拿着把菜把煮成六成熟的半肥瘦肉给切成薄片儿,烧得冒青烟的大铁锅里倒了青油,眼见着油滚了,肉片下锅,香味儿随那哧溜一声油炸锅的声音一下子飘了出来。
“大根啊,你叔他知错了,你就帮帮婶子,给瞧瞧吧,婶子一家还指着你叔养家呢,他要是倒下了,婶子我可怎么活啊?”
听着那哭腔,王大根不用看就知道她没有眼泪,笑道:“胡婶儿,你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