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需证明?”汤耿义仰天笑道:“夜凝尘——你知我向来对你不服,所以不过想要借此机会铲除异己罢了。十二月初四夜,我好好地在凝晖阁里睡觉,值夜的弟子也是你的人,他们要怎么说,还不全凭你的意思?就像你的好徒儿夏云岚,眼睛被蒙得严严实实,倘能毫不犹豫、大言不惭地认出我便是那山洞中害你之人。”
“汤执事——”夏云岚心里很是惭愧了一下,嘴里却义正辞严、理直气壮地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虽被蒙住了眼睛,可不曾被蒙住了心。你以为那日故意变了声音,我就听不出来是你么?你也太小瞧我这掌门弟子了。”
“你听出来是我?”汤耿义看着夏云岚嘲讽地道:“你既听出来是我,上次在这紫微殿中,你师父受审之时你为何不指认于我?怎地隔了这许多天,你倒突然认出我来……”
“呵呵,你真以为我那天不曾认出你来么?”夏云岚知道,此时来不得半点儿犹豫,是以不等汤耿义话音落去,立即接口道:“你也不想想,那么多执事之中,我为何偏偏与你搭讪?你可知其时我已发觉你气场不对,待听了你的声音之后,更觉你声音有异。但师父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暗示我不要打草惊蛇,我这才暂且放过了你……”
“夏云岚,你胡说八道!”聂貅愤声打断了夏云岚的话,用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的眼神怒视着她道:“我不信你能隔着黑绫凭声音认出面前之人……你若真有这等本事,咱们现在就来做个验证——”
“验证就验证,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夏云岚毫不退缩地仰起了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聂貅道:“我来问你,那天夜里你是不是点了我的肩井穴和哑穴,叫我既说不出话,又动弹不得?”
“是又如何?”听到夏云岚竟真敢答应做验证,聂貅的声音不由有点儿底气不足。
夏云岚听出了聂貅的心虚,越发笃定而自信地道:“你过来,再点上我的肩井穴和哑穴,然后用黑布蒙上我的眼睛,咱们还原一下那夜的情形。”
聂貅的目光看了看汤耿义,又看向夜凝尘和四大长老。他已经感觉出,夏云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大殿之上夏云岚让他出手,会不会趁他出手之际,故意装作受伤,以此诬告他杀人灭口?
看那聂貅的脸色,夏云岚已猜出了他的心思。她不屑地笑道:“聂师兄,你放心,即便你借机伤我,我也决不赖你想要杀人灭口。如何?”
“好。”掌门和四大长老既无阻止的意思,又得了夏云岚这句话,聂貅再无顾忌,从地上跳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夏云岚扑去。
夏云岚巧妙地向旁滑开半步,侧身卸去了聂貅大半儿力道。
聂貅原想趁此机会封死夏云岚的哑穴,使她再不能开口指认师父,不料如意算盘落空,只像那日一般轻轻点住了夏云岚的穴道。
“嘿嘿,聂师兄,还有蒙眼的黑布呢……”夏云岚笑道。
聂貅正欲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襟蒙住夏云岚的眼睛,闻言突然怔在当场。
大殿中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明明点中了夏云岚的哑穴,怎地夏云岚竟能开口说话?
夏云岚晃了晃身子,活动了一下手脚,促狭地朝呆愣的聂貅挤了下眼睛道:“聂师兄,你那晚竟看不出来,我只是装作被你点中了穴道,实则想看看你劫持了我有何目的吗?”
“你……”聂貅想要说些什么,却惊愕得不能开口。
“夏云岚,你不过略略懂些移穴换位之术,就敢在这里戏耍我们师徒么?”汤耿义突然厉喝一声,恼羞成怒间不顾身份地出手向夏云岚头上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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