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的声音。两人侧头看去,但见轻歌、浅醉一前一后从洛芷雪的房间中走了出来。看着被夏云岚和洛芷雪打闹中无意弄坏的青竹伞,两人脸上的神色简直像心疼着不可再得的绝世珍宝。“这个……我赔……我赔哈……”夏云岚尴尬笑道。“这伞是主人自己亲自动手做的,你上哪里去赔?!”浅醉的声音有些不大客气。洛芷雪来了气,仰着下巴看着浅醉道:“自己做的有什么了不起?拿到市场上不一定值得十两银子。你们想要多少?直接说就是!”“你……”浅醉被洛芷雪噎得说不出话来。轻歌赶忙劝解道:“洛姑娘误会了,我们不是朝你们要钱,只是心疼主人辛苦做出来的东西……”“做把伞而已,有什么辛苦的?”洛芷雪丢开青竹伞,不屑地拿出一张百两银票道:“你们主人整天闲着也是闲着,把这些钱给他,叫他买材料再做一把就是。”轻歌、浅醉哪里敢伸手去接,二人齐齐退开一步,对夏云岚道:“请夏姑娘将伞给我们,我们拿去问问主人可有办法修复?”夏云岚合起破伞,放在轻歌手中道:“我和你们一起过去,当面向他致歉,顺便问问这伞要赔多少钱。”两个丫头点了点头,抱着伞在前面无语而去。洛芷雪很义气地扯住夏云岚的手道:“走,我同你一起去。”“别去!”风钰晗突然挡在二人面前道:“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这一去,反倒不好看。”“有什么不好看?”洛芷雪满不在乎地道:“一把伞而已,我当面赔钱给他岂不是好?”夏云岚也道:“是啊,一把伞而已,能有多大的事?”言罢,不顾风钰晗劝阻,二人径自携手而去。后院客堂。听雨楼主和一个白面有须的中年男子正在一边喝茶,一边聊着什么。看到轻歌、浅醉、夏云岚、洛芷雪四人冒雨而来,听雨楼主显然有些疑惑。不过,看到夏云岚,疑惑之外,他的眼中又有些异样的神采。“夏姑娘——”四人之中,他单单向夏云岚打了声招呼。中年男子的脸随着听雨楼主的目光转向夏云岚,抚着髭须的手微微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夏云岚弄坏了人家的东西,略略有些不好意思,朝听雨楼主回了个礼道:“楼主有客人在,咱们就先不打扰了……”“夏姑娘不必见外。”听雨楼主道:“皇甫兄乃是故交,雨中无事闲聊而已。夏姑娘有事不妨直说——”“哦……”夏云岚朝中年男子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穿着甚是朴素,眉目间却掩饰不住与生俱来的华贵气度。此人只怕不是皇亲国戚便是朝庭要员,看样子绝非江湖人士。夏云岚很快在心里下了断语。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与人无事闲谈?夏云岚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弄坏伞这样的小事当着中年男子的面说出来时,洛芷雪已毫无顾忌地讲起了事情的经过。“不过一把伞而已,”末了,洛芷雪道:“便是黄金打造、镶珠嵌玉的伞,咱们也不是赔不起,何苦要说难听的话?”听罢洛芷雪之言,听雨楼主眼中笑意尽敛,看着轻歌浅醉的眸子里一片冷光潋滟。“是谁对夏姑娘说了难听的话?”听雨楼主双目微眯,声音里透出丝丝寒意。莫说轻歌、浅醉,便是夏云岚和洛芷雪,在听雨楼主突然转变的态度前也不由吓了一跳。两个丫头哆嗦了一下,浅醉嗫嚅着道:“婢子……婢子只是心疼主人的东西……”“谁允许你们为了一把破伞得罪客人?”听雨楼主身影一晃,眨眼间来到浅醉面前,冰冷面具后的眼睛凌厉地逼视着浅醉道。“婢子错了……主人恕罪……”浅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敢抬头看听雨楼主的眼睛。夏云岚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眼神居然能够这样冷,冷得像要把人冻成冰。与听雨楼主此刻的眼神比起来,戴在脸上的青铜面具几乎可以算得上温暖。不过一把伞而已,至于吗?夏云岚壮了壮胆子,开口道:“楼主,这丫头并没有对我说什么难听的话,不然我也不能饶了她。些微小事,你又何必如何计较?”洛芷雪没有说话,原本她很希望听雨楼主能将两个丫头好好教训一番,然而此刻看见听雨楼主的眼神,她却有些被吓住了。如果说世间有能够杀人的眼光,那一定就是这样的眼光。丫头们虽然讨厌,但罪不至死。她的脾气很坏,心地却不坏。听雨楼主没有理会夏云岚的话,冰冷目光依然盯着地上的浅醉:“既然知错,按听雨楼的规矩怎么做,你应该知道。”“是……”浅醉脸色惨然,颤抖着声音慢慢举起一条手臂。“楼主——”轻歌忽然握住了浅醉举起的手臂,抱着青竹伞在浅醉身边跪下,勇敢地道:“请楼主饶过浅醉,婢子愿代浅醉受罚!”“听雨楼的规矩,什么时候可以代人受罚了?”听雨楼主的目光缓缓移在轻歌脸上,轻歌的身子渐渐颤抖如秋风中的枯叶。“轻歌,是我说错了话,你不必管我——”浅醉咬了咬牙,推开轻歌的手,挥掌向自己举起的手臂上削去。“浅醉!”轻歌出手想要阻止,却哪里来得及,浅醉的掌刀转眼间已将削上手腕。洛芷雪“啊”的一声轻呼,愧疚和自责使她闭上了眼,唯恐看见这丫头的血溅在自己面前。然而,意料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但听“当啷”一声,一柄匕首落在地上,浅醉已然相触的双手一动不动地停在半空。原来,有人于千钧一发之际用匕首的尾部点中了浅醉腋下的定身穴。梨花白——洛芷雪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梨花白,又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