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澜循声望去,“你叫什么名字?”
陶元杰听沈佥事问自己的名字显示激动了一下,刚要响亮地报上自己名字就收到林重阳的眼神,意识到什么,赶紧道:“老爷子渴了,我去泡茶。”一溜烟跑出去。
沈君澜一手托起那只木箱子,让人找了两块包袱来,一块秋香色的把箱子包了,另外一块蓝布印花就将那三盏灯笼盖住,两手拎着,“行了。”
他抬脚就走。
沈老爷子道:“留下吃饭吧?”
沈君澜摇头,“衙门还有事,以后再说吧。”
有求于人,老爷子倒是也没再揶揄他,虽然是自己家出去的小子,毕竟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得给几分面子。
沈老爷子对林重阳道:“小九儿啊,替我送送沈佥事。”
沈君澜眼角抽了一抽,却也没说什么。
林重阳已经乐颠颠地跟出去,“世兄,以后咱们奇技馆还有好些好玩的,你常来啊。”
沈君澜看了他一眼,“真想请我常来?”
林重阳点头,笑道:“真想,真心的,绝对没有掺假。”文官们怕锦衣卫,他们奇技馆又不怕,再说了,沈君澜只会保护他们,怎么会害他们呢,让他常来知道他们做什么也好汇报给皇帝知道,简在帝心嘛,让皇帝知道他们奇技馆是以大明为重,效忠皇帝陛下的,绝对没有小动作小心思——有也不会露出来不是。
沈君澜没在说什么,将木箱子绑在马鞍一侧,左掌在马鞍上一扶就跃上马背,“我走了。”
林重阳率领奇技馆众人欢送沈佥事。
沈君澜一路回到京城,并没有回国公府,而是直接去了锦衣卫衙署。
魏十三等人见他回来就纷纷问好,又见他马鞍上还绑着东西,都笑道:“头儿,带了什么好东西?”
沈君澜面色严肃道:“都离远点这不是你们能碰的,弄坏了小心掉脑袋,指挥使大人也保不住。”
魏十三几人“哇”,互相对视一眼,赶紧齐刷刷退后一步,“兄弟们,警戒!”
沈君澜挥了挥手,“要戌时了,赶紧当值去。”
酉时末旗手卫负责鼓楼报时的就要去击鼓,旗手卫隶属于锦衣卫,他们中有个人是旗手卫的,闻言赶紧招呼一声就跑了。
戌时一到,鼓楼的鼓声就响起来,禁卫军们就各去当值,有守卫宫门、皇城门的,还有在宫墙外负责巡逻的,纷纷行动起来。
沈君澜是锦衣卫佥事,今夜要巡逻检查宫城守门、墙外巡逻禁卫们的当值情况。皇城的巡逻守卫都是禁卫们的职责,宫内夜晚的巡逻却归内侍,正常男人是不能在大内留宿的。
此时鼓声浑厚悠长,宫门当值的禁卫们全都佩戴各自令牌于腰间显眼处,若是谁不佩戴守卫巡逻令牌,就要领军棍。
一路上禁卫们纷纷跟他问好,沈君澜脚步不停到了东华门,他打听到锦衣卫指挥使今夜来巡视。
闵端原本可来可不来,只是家里后宅争风吃醋殃及他这里,便出来躲清静。
他正坐在东华门外禁卫铺舍里闭目小憩,嘴里哼着小曲,双腿交叠脚尖点滴,摇头晃脑打着拍子,眼皮一眯缝就见外面光影闪动。
铺舍外秋风飒飒,卷着檐下的灯笼吱悠吱悠地晃悠,甚至还有的被吹灭,负责巡视的火夫立刻就上前点上。
“哟,沈佥事,您这灯笼可真好,居然不怕风!”
沈君澜道:“风不怕,雨也不怕,不信你泼碗水来试试。”
那火夫笑道:“小人可不敢。”
闵端听得好奇,“君澜,你找我?”
按照他的理解,沈君澜当值那是双脚不停地巡视,从来不偷懒的,那叫一个尽忠职守,巡城御史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所以除非是来找自己,沈君澜才没这闲工夫跟一个火夫扯淡呢。
沈君澜推门而入,“指挥使,下官去了一趟奇技馆。”
闵端笑着摆手,“老爷子在那里没什么好担心的,那奇技馆就一帮子落第秀才们捣鼓奇技淫巧的玩意儿呢,没什么好担心的。”
见他误以为自己是去检查监视奇技馆的,沈君澜也不解释,就道:“下官发现他们做出一种琉璃灯盏,风吹不息,雨浇不灭。”
闵端一听呼啦站起来,“果真?”
沈君澜做了个请的姿势,“指挥使外面请。”
闵端大步走了出去,就见外面的石台上果然放着一盏灯笼,那灯笼造型别致,中间居然是透明的……水晶?琉璃?
闵端摇头,水晶没有这样透亮的,琉璃就更差了,装饰品和玉石差不多,其他的参照琉璃瓦,绝对没这样的。
他背着手,围着那琉璃灯盏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最后摸着下巴道:“这是琉璃灯盏?中间那是琉璃?”
沈君澜点点头,“奇技馆的人说是。”
闵端双眼一亮,欣喜道:“他们有多少?咱们都包圆了!”
沈君澜道:“目前就五盏,下官全部带来。”他指了指另外一边,请闵端过目。
闵端急不可耐地大步冲过去,打开那包袱,里面果然还有两盏一样的,然后旁边还有一只箱子。
闵端的脑子一下子冷静下来,对沈君澜道:“这样的奇物,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