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陆续回来,林重阳就先跟自己一个堂屋里的几位学士招呼明日午饭请客,众人自然是高兴的,但是也好奇中午如何请客,毕竟时间那么短。
尤其是谭赟,因为对林重阳有意见,处处就要想这林重阳要整什么幺蛾子。
一会儿寻思林重阳这厮心眼多!
要是下衙请,自己才不去呢绝不给他那个面子,理由都现成的,就说家里有事或者说不适合一帮子人去酒楼,免得被言官弹劾结党。结果他中午请,自己还真是没法推脱。
一会儿他又寻思林重阳这厮是不是抠门!
下衙请客,肯定要去酒楼,上一次李固请三桌,一桌酒席起码也要三两银子,若是讲究一点,一桌是要四两的。
林重阳的俸禄一个月也不过是禄米八石。今上宽仁体恤,八石禄米一半米一半银子,不像曾经有几年一半米,四之一的宝钞、剩下发等价物品,等于是发一半俸禄,京官们很多都穷的揭不开锅。
就算这样,京官们要是没有灰色收入,也别想过得舒服。
当然这小子是状元,家里肯定也敞开供应,钱肯定短不了,既然不差钱,居然还这么抠!
谭赟觉得不能忍。
所以他状若开玩笑地道:“林修撰,大中午的如何请客?不会一人一碗面吧。”
张学士也笑眯眯地看着林重阳,好不容易林修撰请客,他也想解解馋。
林重阳笑道:“下衙以后各位大人们都忙得很,不好占用太多时间。至于饭菜,前辈们只管放心,绝对是酒楼菜品,下衙后下官就去付订金,让他们明儿头午准备,一晌准儿送过来。”
张学士对这个解释满意,立刻就开始当老好人,“林修撰有心,这样甚好。”
他这样说,谭赟就不能再针对,也点点头。
鼎甲三人要轮流请一次客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他们同年私下里怎么聚不管,这个饭是不能少的。
林重阳又对张学士道:“拜托张学士代请一下掌院学士。”
他可以自己去请李固,不过他决定把这个露脸的事儿交给张学士,他知道谭赟对自己会有意见,而李固不常来,那他就要指望张学士关键时候帮帮忙。
张学士果然就允了。
林重阳这才将的安排汇报给谭赟和张学士两人。
谭赟微微蹙眉,“岂不是要花钱?”
林重阳表示不需要花翰林院一分钱。
张学士立刻笑道:“不花钱也能办事,那可是好,只是林修撰贴钱也不妥。”
林重阳笑道:“下官些微俸禄可贴不起的,咱们翰林院是书香衙门,找人来帮帮忙,也算给他们见见世面。”
谭赟立刻道:“让那些好闲话的百姓进来,回头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出去,不妥。”
不让你出钱不让你出力,还不妥,等书烂掉就妥妥的了。。
林重阳依然笑微微的,“若是两位前辈乐意,可以给他题个匾额,有翰林院学士给的匾额挂着,他们生意也会兴旺,以后咱们有事儿也能让他们来帮忙,冲着学士们的大面子也会乐意的。”
张学士顿时手痒痒,搓着手说好。
朝中书法好的官员,平时也都有人花钱求字,不过价格高的也就顶尖几位,其他人因为差不多,求的人自然少一些。
翰林官们都是进士中排名靠前的,字都不差,却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心思练书法,张学士的书法只能过得去,平日找他的人可不多,谭赟的字却要好上许多的,也常以书法独到为荣。
他瞅了林重阳一眼,“林修撰的书法也是不错的。”
连皇帝都夸赞的。
林重阳忙道:“下官主练馆阁体,考试写文尚可,为人题字却不敢卖弄。”他的书法练的是篆书,不好给普通的小店题字嘛,衬不起来的。
谭赟看他态度谦和,对自己也恭恭敬敬,这才舒服一点,只是想着当初自己做提学官给他们考试,这小子屁大点呢,现在居然就和自己成了同僚,还在一个衙署!
谭赟又觉得心塞。
见两位学士已经答应,林重阳也不再做眼中钉,呆着教范孔目图书分类的知识,他也不过是抛砖引玉,然后让他们自己发挥去,反正只要分类简单明确就好。
下午感觉没多久就下衙。
冯顺接了他们,林重阳表示要先去找个粉刷铺子,让赵文藻和陆延先回去。
两人因为约了庄继法蓝琇几个去给无用社会员们去讲课,知道林重阳对这个不那么热衷,也就不勉强他。
林重阳找了一家顺眼的粉刷铺子,这些铺子的手艺都不错,但他要找合眼缘的,最后找了一个五十岁的老爹,带着俩儿子一个女婿做活儿。
林重阳早就打算好了的,所以不管那俩儿子开始怎么算怎么说价钱,最后还是按照林重阳的计划来的。
“到时候给你题个匾额,你往门头上一挂,跟人说给翰林院粉刷的,这不比你要那几分银子来的体面划算?”
老粉刷匠连声道谢,高兴得合不拢嘴,街上那个胖嫂家男人因为去宫里做过活儿,回来拽得牛逼哄哄的,可还是很多人找他做活儿呢。
还不就是想听他讲宫里咋样咋样的。
现在他们去翰林院走一遭,回来也能跟人讲讲那清贵衙门,里面可都是状元进士的!
见他们同意了,林重阳就给他们讲了一下规矩,又约好时间,到时候直接从东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