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柳芽道:“有点犯恶心。”
林大秀想了想,“昨夜吃得很清淡,都是新鲜的,不至于吃坏,是不是有点闷?”
这都三月了,夜里还是有点冷,所以丫头会放个炭笼在屋里。
小九叮嘱他们好几次,睡着了炭笼不能放在屋里,很容易中毒恶心的,向来他也挺注意的。
他起身去倒水喂王柳芽喝了,结果她刚躺下就表示要吐,他又赶紧把痰盂拿来。
王柳芽就抱着痰盂吐了个稀里哗啦,这几天没胃口,昨夜也没吃什么,所以吐出来的不过是水。
他们这样惊动了外面的丫头,赶紧掌灯进来伺候。
林大秀吩咐:“去请三大爷过来。”
林家堡读书的多,也有不少学医的,年轻在外面坐诊,过了六十的就回来养老,所以堡内不缺医者。
王柳芽吐得浑身无力,也提不起精神给自己看病,歪在枕头上昏昏沉沉的。
很快整个四房的院子都亮起灯来,有妈妈过来照顾,三大爷也来了。
林大秀就请他给王柳芽诊脉。
三大爷颌下飘着尺长的胡子,颇有点仙风道骨,虽然耳聋眼花的,但是诊脉却是把好手。
他也没望闻问,而是直接切脉,啧啧了两声,有点不敢置信,又号了一会儿,才道:“这是有喜了。”
有喜了?!
他这么一说,不只是王柳芽和林大秀,连妈妈丫头们都惊得差点跳起来。
王柳芽自己也会医术,而且妇科学得还不错,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再有身孕的,毕竟当初身子亏得太厉害,能活下来都不错,哪里还敢想别的。
妈妈丫头们也知道,王柳芽也看了不少郎中,悄悄吃了不少药,寻思调理身子趁着年轻再生个孩子。
只是一直都没动静,估计就是不中用的。
没想到突然的,被诊断说喜脉,这怎么能不惊喜?
王柳芽仔细想想,似乎也真是像喜脉,要从过去第一胎找经验那是不可能的,当初她还小稀里糊涂的。
“真、真的吗?”她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她要给小九生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老爷子不苟言笑,点点头,也没开方子就走了。
保胎养胎这事儿,祖宅有自己的秘方,用不着他插言。
等他一走,妈妈丫头们立刻恭喜五爷和奶奶。
林大秀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呢,自己这是真的又要当爹了?不知道小九知道了会说什么,应该会高兴吧。
他朝着王柳芽笑了笑,“这孩子定是知道他哥哥中了进士,赶着来咱家享福呢。”
林大秀能这样说笑的次数可不多,众人都笑起来,四房的人是笃定林重阳必中进士的。
“五爷,天也开始亮起来,老太太那边起了,要不要去报喜?”
王柳芽道:“还是等等吧。”
既然她说等等林大秀就让人先不要张扬,等他和太太自己说去。
结果后院老太太那里打发人来问怎么回事。
林大秀想了想,就说了实话,那婆子一听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巴掌,“恭喜五爷,恭喜奶奶,老婆子这就去给老太太报喜。”
很快老太太、大太太等人都知道了,大太太亲自过来看看,让人送了不少孕妇用的东西,又仔细叮嘱丫头婆子该注意的事项。
王柳芽自小没得过什么母爱,倒是进了林家堡,大太太一直拿她当闺女一样疼,照顾有加,自然是感激万分的。
因为还没满三个月,所以就自己家人知道,并不声张,只等坐稳了胎再说。
所以等杜知县带了人来报喜的时候,林家堡祖宅也是一片喜气洋洋的。
添丁进口,原本就是喜事。
听说杜知县带人到了堡外,正在给孩子们检查课业的林中和立刻更衣出迎。
那边林承润和韩兴呀的一声,“一定是小九中了,他们来报喜呢!”
两人比林中和动作还快,骑着马就飞奔去了堡外,果然就接到了杜知县的仪仗。
“学生参见先生!”两人早滚下马行礼了,可不敢在知县大人面前放肆。
这两人二月参加杜知县主持的县试,都通过了考试,过几日去府城参加府试。
杜知县看着林状元这俩玩泥巴时候的好友,笑得十分慈祥,“重阳高中状元,本官也是与有荣焉啊!”
“状、状元?!”两人有点目瞪口呆。
虽然他们平时私底下没少歪歪林重阳肯定会考中,成绩也会很靠前的,但是林中和等人总是强调进士多么多么难看,说上万人只取三百左右,要想取中还名列前茅那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所以两人还真是没敢想过林重阳一定会中状元。
现在小九居然中了状元!
还有什么不可能!
他们太低估自己的兄弟了,实在是不称职,该打!
两人互相擂了一拳,倒是让杜知县有点摸不着头脑。
两人相视一笑,赶紧请杜知县家去。
后面的吹鼓手们又开始吹吹打打、锣鼓喧天,那热闹的劲头,比过年砸春牛踩高跷还要热闹几分。
很快林重阳中状元的消息就传遍了林家堡的每一个角落,连各家的**鸭鸭也都通知到了,这几日可以随意吃谷糠,算是犒劳!
祖宅里,老太太拉着王柳芽的手,笑得神清气爽,“丫头,你是咱们林家堡的大功臣,祖母啊要奖你。”
林重阳中解元她还喜极而泣,走的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