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都舍不得放开。
她一直将女儿保护的太好,若是她倒了……
长公主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即便薛令微不似她那般有城府和手段,但她也不愿在这种时刻继续给她构造什么假象:“姌姌,如今你已出嫁,若是朝堂易主,那些大臣不会有理由杀了你。母亲不能护着你一辈子,往后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你可明白?”
薛令微顿了顿,忽然问道:“母亲,当年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长公主先是一怔,随后才忽然明白她问的是什么。
这不足为奇,她做的事情,她的女儿基本都知道。
皇太子与长公主并未决裂之前,关系也并不好,可皇太子与薛令微之间的舅侄关系却很好。
须臾,长公主说道:“生在帝王之家,他不死,便是我要亡。”
无人能定究竟谁对谁错,只不过是立场和利益的不相同。
薛令微惶惶了一夜未眠,她还是害怕,害怕赵珒不在了,连母亲也会回不来。
第二日上午下了很大的一场雨,伴随而来的,还有母亲当年构陷皇太子以厌胜之术谋逆,残害上百口无辜性命的罪行的消息。
还有先皇熹宗之死,也是长公主所为。亲口当着满朝文武说出此等罪行的,正是成宗皇帝。
长公主早就料到或许她这个草包一样的三皇弟会反咬她,却没有想到竟是以先皇之死反咬她。谋杀先皇陷害皇太子,让她必死无疑。
皇太子以及当年蒙冤被杀的牵连进此案的所有人都得到了平反,而长公主则被当场绞杀。
而长公主府的所有人都要被赐死。
传信的人刚回公主府与薛令微说完,围剿公主府的人马便到了府门外,是西厂的人。
公主府的大门被砸开,来人见人就杀,气势凶猛,与长公主原本安排在府内的守备厮杀起来。
“皇上有旨,公主府余孽一个不留!”
说话的人,正是昔日与长公主关系最为紧密的西厂厂公郑提督。
“阉狗!你难道忘了昔日长公主殿下是如何提拔你的?!”
郑厂公被此话激怒:“既然你对长公主如此忠诚,就下去与她作伴吧!”
整个公主府在大雨中被笼罩上了一层厚重的血色,一如当年的东宫。
薛令微躲在寝殿内,仿佛闻到了外面的血腥。
寝殿的门紧紧闭着,外面走廊上厮杀不止,薛令微被两个婢女护在身后,惊恐的看着门外血液飞溅的影子,
一声巨响,门被两具尸体狠狠砸开,那两具公主府侍卫的尸体倒在她们脚边,吓得她们尖声大喊。
几个西厂番子提着刀进来,雨水和血水洒落一地。
护在薛令微身前的两个婢女立马被那几个番子抓起来,两剑刺死。
薛令微惊恐往后退,那两个番子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将手里已经杀死的婢女往旁边一丢,举刀朝薛令微杀过来。
薛令微往后一个趔趄绊到在地。
她跌倒的同时,听到好几声血肉被破开的声音,抬头之际,温热的血液便溅到她的脸上。
她回头,要杀她的那几个番子已经倒在血泊里,而站在她跟前的是个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她凝眸看去,下意识就觉得几分眼熟。
那男人一手握着还在滴血的长剑,一手将遮着面的斗笠摘下,冷峻的面容逐渐映在薛令微的眼里。
薛令微瞳孔骤然一缩。
时隔大半个月,她再一次喊出他的名字,却带了几分不可置信的颤抖:
“赵……赵珒?”
第10章
赵珒的表情淡淡的,脸上并未有过多的情绪。
接着,赵珒的身后便响起郑厂公的声音:“没想到今日你也来了,赵珒。”
郑厂公看到地上那几具西厂番子的尸体,脸上的笑意顿时凝滞,当看到赵珒身前的薛令微时,他便明白了:“咱家还以为是什么能劳烦你亲自过来,还对咱家的人动手,原来竟是为了旧主。”
“公公若要因此斥责属下,属下也无话可说。”
郑厂公掩去眼底的那丝犀利,笑了笑,“咱家哪能为了几个没眼力见的奴才斥责你啊——”郑厂公走了过来,目光移向薛令微,“不过,这安阳郡主,也不能留。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咱家知道你伺候她多年,她对你一向不错,可在她眼里,你也就只是一个奴才。”郑厂公说罢又添了一句,“可别忘了,她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孩子,斩草除根这话,不用咱家跟你多强调吧?”
赵珒冷笑了一声:“厂公是害怕今后被寻仇?”
郑厂公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这公主府的其他人或许是可以放一条生路,可她不行,纵然长公主自作聪明的将她提前嫁了出去,但今日,她必须得死。”
“果然是公公的行事风格。”赵珒握着长剑的手指关节分明,“但这公主府里的人谁死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郑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