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福全把手里的一枚铜钥匙放在了景行的面前:“这把是府里备着的,另一把平日秋夕拿着,您看是不是也收回来?”
“就让秋夕拿着吧。他挺会做事。”景行拿起钥匙来看了看微微一笑,随即放进了腰上悬着的荷包里。
福全一直偷眼瞅着景行,见他面上竟带了笑,福全眸光闪了闪:“老奴再给王爷续些茶去。”
他走到景行身边端起了桌上的茶盏要走,景行却挥了手:“不喝了,你端下去吧。”
“是。”福全端着茶盏躬身退了出去。
王爷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方才他那一笑福全就留了心。
出了主子的寝殿,他沉着脸回了自己的屋子,进门之前福全对着候在门口的小厮说道:“去,把秋夕给咱家叫过来!”
福全一走,景行就又把那柄钥匙从荷包里拿了出来。他把钥匙当笔拿着在桌上写字,直至比比划划的写了好几个字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写了一片的‘胭脂’!
景行先是一愣,而后他毫无征兆地又打了个饱嗝:“呃!”
“怎么吃了那么多呢”
他平日身子好的时候也是没什么饭量,多好的饭菜到了嘴里都是没滋没味的。
能让他想着吃第二顿的吃食不多。
燕之说他吃了十二碗,其实小小的茶杯装不了多少东西,都扣在饭碗里也就是两碗炒饭。
这样的饭量对于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青年来说并不算多,而对于景行来说那就是破天荒的事了。
“都怪你!都怪你!”拿着钥匙在桌面上那一片看不见的‘胭脂’上猛戳一气,末了,他自己嗤嗤地笑了起来:“我这是越活越抽抽了”
景行心里挺高兴,先前知道燕之偷着出府的怒火早就熄了。
特别是得燕之是卖了耳坠子才有了钱之后,他越发的心平气和起来。
那个女人虽然胆子大到敢砸了锁头出去,可她出去之后也不过是买了些吃喝穿戴。
在他看来,别说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儿,就是深宅大院中的女子亦是如此,她们没出阁的时候她们只会想着穿衣打扮,等嫁了人,就会把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夫君身上
花前月下,红鸾帐里,讲究的是个情趣。
后院那个又傻又倔的女人被关了些日子之后总算是开窍了知道打扮打扮自己了
收了钥匙站了起来,景行揉着硬邦邦的胃部在屋里溜达了几圈,又打了一个酸臭的饱嗝之后他摇了摇头:“以后可不能吃这么多了”
天还没亮燕之便早早的起了床。
既然已经被景行发现了自己偷偷出去的事,她就得赶紧把厨房里的豆芽卖掉。
昨天晚上他磨着牙在自己耳边说的话燕之听得清楚,尤其是最后一句:你是爷屋里的人
这话在燕之听来并不是一句好话,甚至充满了危险!
她知道他对着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并不是有多喜欢自己,他不过是想让她明白:自己是他的女人,必须依附于他才能在这贤王府里有一席之地!
他贤王爷的女人怎么可以去早市卖豆芽呢?!
背着豆芽出门的时候,燕之心里是有数的:她的豆芽生意是做到头了。
不过就算景行不敲打自己,燕之也预备着卖完这次豆芽就收手的。
天气渐热,地里的新菜一下来,豆芽的销路也会打个大大的折扣,如今不过是早点收了而已。
不卖豆芽,她还可以琢磨点旁的来钱的路子,终归一句话: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在早市卖光了两篓子豆芽,燕之收拾了东西往回走,到了早市口的时候小幺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亲亲热热地拦住了她:“姐姐,我大哥回来啦!”
“哟,那感情好!”燕之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左右看了看,见苏三爷没在附近才小声问道:“他烧出了好瓷器没有啊?”
“没有。”小幺用力的摇摇头:“他是在城外饿昏了被人抬回家里的,姐姐你是不知道啊!我哥一醒就红了眼的要吃东西!我娘熬了一锅菜粥,都让他一个人喝了!”
“一锅”燕之揉了揉鼻子,想起了自家厨房里熬猪食的两口大锅,干笑了几声:“令兄好饭量呐!”
“什么好饭量啊我哥是吃多了!”小幺撇着嘴道:“夜里又拉又吐的,现在都起不来炕了!”
“你哥都这样了你还高兴?”燕之抬手在他的头上拍了一巴掌:“没良心的!”
“没事儿,我哥又不是病了。他是吃饱了撑得!”小幺无所谓的晃悠晃悠脑袋,依旧是眯着眼睛笑:“我是高兴我哥回来了就有人陪着我睡觉了,姐姐你不知道,一个人睡在一间屋子里可没意思了”
“是啊”燕之轻声叹了气:“有人陪着是好”
和小幺说了几句话之后燕之赶紧回了家。
虽然知道景行一大早是不会往她住的院子跑,她还是心里七上八下的怕家里出事。
她住的地方是贤王府的后院,从来深宅大院里都没有少过是非。
燕之可不想把脑子都用在应付这些闲事上头去。
开了院门进了家,只有唐伯猫兴高采烈的蹲在门口等着她。
燕之松了一口气。
估摸着离吃午饭还有些时候,她先把厨房里的竹篓也摆在了井边里里外外的刷洗了一番后才收了回去。
刚把几块布巾泡进木盆,前院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燕之身子顿了顿才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姑姑,吃饭了。”秋夕等她开了两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