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国师。”
门口的东西被仆役们打扫干净,景行与水轻舟面对了面,双方对着行礼问好没人回答燕之的话。
燕之的手随着景行的手臂抬起落下,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抓着他的衣袖。
讪讪地松了手,燕之看向景行:“王爷,是不是三天时间到了?”
景行垂眸看着她。
“那那我是不是能出去了?”他的眼神冷淡,颇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燕之看了心里有些发毛。
“福全。”景行冲着垂手立在门口的管事说道:“给她单独安排个住处。”
“是。”福全忙应了:“请随我来。”
主子没有发话,燕之目前的身份不明,福全不好称呼她,只好连称呼都省了。
“哦。”燕之对着景行张了张嘴,觉得还有话要说,可一对上他冷淡的眼神她也没了与之说话的兴致,只低了头提步从房门里迈了出去。
虽然是夜晚,贤王寝殿外面的院子依旧被灯火照的通明。
仆役们正在拆那个搭在院中的灵棚。
巨大的棺木被几名壮汉抬了出来,汉子们担在肩上的木杠与沾了水的麻绳摩擦出‘吱吱’的声音,听了使人头皮发麻。
“福管事”跟在福全的身后,燕之的眼睛却盯在那口大棺材上,越看越害怕,她只好说话壮胆:“冲喜不是三天么,怎么大半夜的就把我放出来了?”
“到了今日戊时正是三日。”福全负着手走得飞快,他身边跟着个提灯的小厮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哦难怪他方才问我是什么时辰了。”燕之醒来的时候已经与景行躺在了一张床上,之前的事情她是一概不知,依着她算的日子,要再过了今晚才算三天。
跟着前面二人的节奏燕之的脚步也不知不觉地快了起来,脑子一走神的工夫她就与那口大棺材一处平行了。
燕之扭头看了那压得四个壮汉都弯了腰的东西一怔,她停了脚步扭头就往回跑!
不行!她绝对不能与那个东西同路了!
她刚死过一次,对一切与死亡沾边儿的东西都忌讳!
“福公公,那个冲喜娘子跑了!”听到脚步声,提灯的小厮回头张望了一番忙叫住了福全。
福全回身,看着越跑越远的一团黑影淡淡地说道:“慌什么,这是贤王府,她能跑哪儿去”
燕之一口气跑回了景行住着的院子,院子里的灵棚已经拆走,露出很大的一块空地。
寝殿檐下,正在小声说着什么景行与水轻舟同时闭了嘴,一起看向两手扶着大腿弯腰喘个不停的女子
“我那个”燕之跑得疾了气息不稳,话都说不顺畅:“王爷您能不能把今儿我看的那本书赏了我?”
她没话找话,楞给自己编了个回来的理由。
“去拿吧。”景行点点头不再看她。
“谢谢王爷!”燕之喘匀了这口气,还觉得胸口在隐隐作痛,可见这具身子原来的主人也是不爱运动的,娇气得很。
站直了身子,她朝着寝殿走去,怎么看都觉得披着斗篷坐在檐下聊天的两个人不对劲。
景行就算身子不好行动不便也是可以在寝殿里招呼客人的,他倒好,披着斗篷在外面就与客人说上了话,难怪连燕之都看着别扭了。
前殿内有十来个穿着打扮的一样的丫鬟在收拾着,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先前的披红挂彩已然被撤换下来,连喜帐都换成了宝蓝色的厚厚的锦缎帐子。
燕之站在门口顿了下才朝着桌子走去,她白天看的那本书还放在桌上没有被收起。
屋里的丫鬟们训练有素,明知道进来个人也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依旧有条不紊的各自忙碌着,燕之拿了书偷眼四下打量了几眼,她暗自点了头:还是这样的布置雅致气派
“胭脂姑娘,你拿了书了?”福全在外面催促道,显见的,他是听见了燕之与景行的对话。
“嗯,拿了。”燕之收了四处打量的视线回身准备出屋,一眼看见被丫鬟们换下的东西都扔在窗前的地上
燕之目光一涩,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好好的为什么都扔了呢?!”
窗前凌乱的一堆里有才被撤换下来的喜帐以及方才还放在床上的枕头被褥。
那些簇新的东西上还丢着两只烧了一半的喜烛。
“这是主子吩咐的。”一名丫鬟回头看了燕之,对着旁边的同伴努努嘴,眼中俱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燕之看明白了,那些东西都是她碰过的,他心里厌弃自己,自然自己碰过的东西他也不会再留。
“王爷。”燕之出了房门,轻声说道:“书我不要了。您把这些东西给了我吧。”
景行侧头望去,见她正吃力的抱着一抱他才让扔了的被褥枕头,东西太多,她两手十指用力的绞在一起才堪堪抱住。手臂从大红喜服的衣袖中露出一大截,纤细白皙。
“书也拿去吧,爷看过了的。”看着她的手,景行心里微微一动,放缓了声音说道。
她尽心的服侍了他三日,他知道她那双手的温暖
“多谢你。”燕之艰难的转身要回去拿书,脚踢在门槛上,她惊呼一声抱着一堆东西朝着屋里的地上扑去,狼狈异常的摔在门里,而那些东西还被她牢牢地抱在怀里。
“你就不能再回来拿一趟么!”景行见她摔倒心里没来由的起了火,说话也大声起来:“非得这么莽莽撞撞的!”
“不能!”燕之从地上爬了起来,拿了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