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砚承只觉得有利爪在他的心头挠过,“说,为什么还不醒来?”
那个主治医生最后还是被推了出来,扶了扶眼睛,颤颤巍巍的道,“是这样的,尊夫人不是不醒来,她只是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所以才会一直昏迷不醒,并非受伤或者流产的后遗导致。”
她只是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
战砚承呆愣了瞬间,望着床上一直闭着眼睛的女孩,只觉得心头有被重重的一击。
她不肯醒过来。
一个人宁愿沉睡也不愿醒来面对世界,不是受伤太重,就是生无可恋,她是为了什么
她不是恨他吗?不是咬牙切齿的想要报复他吗?
怎么会让自己陷在沉睡中不肯醒来?
战砚承猛然的抬头,冷冷的看着那帮医生,“我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说废话的,想不到办法,都不想在这行混下去了么?”
一帮医生额头上冷汗连连的滴,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被推了出来,“战少,尊夫人身体还很虚弱,加上心理郁结所以暂时昏睡,您不用太担心,等她的身体逐步恢复过来,意识就不会再受潜意识的压制,或者您也可以每天跟她说话。”
见男人没有回应他们,几个医生赶忙出去了,回头还是叫季医生过来负责,需要他们专业的地方他们再来。
连门都被带上了,病房很快安静得可以听见呼吸声。
战砚承走到床边,看着安安静静的睡着,无一丝一毫要醒来意思的女孩,也许是耳边过于死寂,他的心底忽然就涌入大片大片的恐慌,俯下身子就抱住了她。
“宋安安,”低低呢喃着叫她的名字,脸颊贴着她柔软却温凉的脸蛋,鼻息间还有药水的味道。
他的唇瓣轻轻的落在她的脸颊上,动作轻柔却密密麻麻的吻下,一一辗转过她所有裸露着的肌肤,“宋安安,你不是恨我,你不是要报复我,睡着怎么可以”
男人高大的身体覆上她的被子单薄的身躯,但始终顾虑她身上的伤口着没有真的压上去,每个字都是贴着她的唇瓣说的,“不要想着用死亡或者永远沉睡报复我,我知道你听得到所以我告诉你,宋安安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找到你。”
傍晚的夕阳从窗外洒进来,柔和的橘色,男人单手抱着床上的女人,深色的衣服和女孩身上浅色系的被褥,侧脸英俊完美,眼神却是痴迷静笃。
他侧过身不再覆在她的身上,以侧卧的方式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她的眉心。
安静的病房只有男人的声音如沙哑的流水缓缓的淌着,“只要你醒来,只要你不离开,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
“你不喜欢千素素,我会收拾她,我妈妈伤害过你,以后我们离开战家,孩子你喜欢孩子,我们以后可以有很多孩子。”
他抱着她的手臂不自知的更加用力。
他失去这个孩子以后也许再也不会有孩子。
她不会再为他孕育孩子,他知道。
“安安,”他忍不住吻她,她清醒的时候是不会允许他吻的,上次亲她一下,还被刺了一刀。
从看到她和安白的照片开始,他就已经清楚,这辈子,仇恨也好,所谓的其他任何东西也好,都不会再比她重要。
她是他流走的时光里永远带不走的爱人。
柔软的睫毛刷过他的脸,女孩缓缓的睁开眼睛,苍白的脸颊,黑漆漆的眼珠安静无比,“战砚承,我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