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对岸传来一阵清脆的笛声。张三花放眼望去,对岸的树林里可见许多袍袖摆角,皆席地而坐,唯有一人屹立中央。
花会规则,由男方推选出的第一人乐声开场,女方第一人相和。一个小节过后,有想加入的人可以随意加入。
有仆妇抬了古筝并琴桌琴椅上来,黄衣姑娘悠然落座。素手轻抬,纤纤细指落下,琴音铮铮,似山溪溅水,珠落玉盘。
第一次听人弾古筝,张三花一时听得有些痴。
遥遥见她如此,不屑地笑了笑,挥挥手,又有丫鬟送上琵琶。突然加入的琵琶声让张三花一愣,对岸又传来了洞箫。
见亭子里的姑娘大多都拿出了自己的乐器,张三花咽了咽口水,这格调有点高啊。
“这位妹妹可要一起?”莲花美人倒是没有同奏,微笑着询问张三花。
张三花干笑一声,摇了摇头。她就只会吹叶子,还是不要拿出来献丑好了。
刚这么想,一个熟悉的乐声传了过来,有些单薄,可胜在清脆灵动。
张三花一僵,抬眼看了看周围的人,皆是一脸欣赏赞叹。
吴珍也没有奏乐,见张三花张望,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嘱咐桑桑在亭子外等着,张三花笑嘻嘻地凑到吴珍身边:“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吴珍面色复杂地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一会几项比试,你可有擅长的?”
花会助兴的比试,无非就是音律、诗文、字画,男方多一个射箭,女方多一个投壶。音律诗文张三花已经放弃了,投壶自己练了两天十拿九稳,就是字画上面有些不确定。
张三花只是笑,吴珍有些发愁,张三花要是被赶出去名声可就毁了。毕竟是有一面之缘,如果能帮一把当然是最好,可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姐姐不必担心。”张三花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刚才那乐声好事奇特,不知是什么乐器所奏?”
吴珍看张三花满不在乎的样子也是无语,不过想起这位可是说过成亲只要对方好看这种话的,心下也就释然了。估计就是个被家人宠坏的傻大姐。
“那是乙戌公子。”吴珍微微低下头,脸上薄红,“他有一手绝技,摘叶即可鸣乐。”
张三花摸了摸下巴,乙戌公子这名字总觉得怪怪的啊。
“我也来了几天,怎么没听过这乙戌公子的名号?”
“你不知道也是应当。这乙戌公子前段时间才来佑丰城,知道他的人不多。”
“那姐姐你怎么知道?”张三花挑了挑眉,有些促狭。
吴珍横了张三花一眼,觉得这妹子真没心眼,明明刚认识,什么都敢问。
见吴珍不说话了,张三花也安静下来。过了一盏茶功夫,乐声停了,乐器被仆妇丫鬟一一带了下去。
张三花趁机看向桑桑,桑桑有些坐立不安,对上张三花的目光,又强作镇定。张三花心里有些心疼。
“小姐。”有丫鬟举了托盘上来,托盘里赫然放着一只金钗,栩栩如生,熠熠生辉。
黄衣姑娘看了一眼,挥了挥手,那丫鬟低头顺眼的又把金钗带了下去。
“这次果然又是华庭姐拔得头筹。”遥遥噘着嘴,似是羡慕,眼里却是满满的欢喜。
“你喜欢就拿去。”华庭瞟了遥遥一眼,“你要的东西我什么时候不给过了。”
“才不要,我要自己赢。”说话间遥遥看向张三花,“话说只有三场了,不知这位妹妹,可有把握赢下一场?”
“哎呀,还是先选出对面谁赢吧。”白衣姑娘向对面努了努嘴,在张三花看向她的时候悄悄眨了眨眼睛。
“这有什么好评的,肯定是杜若哥啊。华庭姐你说是不是。”
华庭瞄了一眼向她撒娇的遥遥,重新歪在椅子上,“我倒是觉得那乙戌公子的叶声还不错。”
“那不知道哪里跑出来小子哪里比得上杜若哥。”遥遥噘着嘴不高兴了,“令仪你说是不是。”
白衣姑娘略尴尬地笑了笑:“杜若哥肯定是很棒的,这乙戌公子嘛,这摘叶为笛也是很难得啊。”
没有得到肯定,遥遥哼了一声。
“大家投票吧。”华庭并未多说什么,最后统计下来,杜若以三分之二的票数获胜。
至于张三花,她怎么想没有人在意。
“去吧,胜者是杜若公子。”吩咐了丫鬟,华庭的目光定在张三花身上,“下一句是赋诗,妹妹可有兴趣参加。”
“我还是算了。”张三花摆手,华庭饶有趣味地看了她一会,也没勉强。
这一局还是华庭赢了,她有些兴趣索然。
“赋诗不参加,不知道对联妹妹可会?”
张三花本来昏昏欲睡,华庭叫她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吴珍只得隐秘地戳了张三花一下。张三花精神一震,目光正好聚焦在华庭身上。
华庭笑了笑,这么小的女孩子居然有这么锐利的目光,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想着仆人和她说的那个丫鬟的身份,华庭决定再给张三花一个机会。
“对联。若你赢了,也算你一只金钗。”
“华庭姐怎么能这样。”遥遥有意见,可却在华庭看过来的冷冽目光下笑了声。
对联啊张三花动了动食指,对联的规矩她懂,但是没怎么玩过。管她呢,试试又不会掉块肉。
“行啊,姐姐先出题?”
“如此,那先来个简单的。”华庭略一沉吟,“夕夕多良会。”
听得这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