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空却是明白了,当即接话道:“是嘞,该小僧赔,该小僧赔,正所谓种因得因,种果得果,不知银袋子里有多少银子,小僧当全赔才是嘞。”
古人竟这般好骗,倒叫二子心里不是个滋味了,想着这小和尚实诚,是个好孩子,在大寺里当差,积蓄应是不少,只好道:“也没多少?就,就三五两吧。”他本意是随便给点就行了,哪知五空闻言,顿时大囧,讪讪笑道:“施主,施主,小僧现在没这么多钱嘞,可否暂缓些时日?”
“啥?三五两都没有,哼,看来你们大寺里的福利也不是多好嘛,那你有多少?”
“有一角银子,大概得有一两了。施主,我全给你,其他的,能否缓一缓嘞?”
二子见状,实在没忍得下心来骗过这如白纸般纯净的小绵羔,只好道:“悟空啊,我也不是要你赔我嘞,你先去找找,若是没找到再说也不迟嘛,唉,既然银袋子丢了,那也是命数使然,又何必囿于执念呢?我瞧着你颇有慧根,应是懂得这些道理的。”
五空听得二子一阵胡诌,觉得颇有些高深莫测,特别是最后的‘我瞧你颇有慧根’更是说到了他心坎里去了,看吧,世上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寺里的老师父们眼力有限,瞧不出我的慧根来,那也是他的问题,哼,当即道:“施主不必心忧,小僧立马便去找一找,看能否找到银袋子,若真是缘法如此,那小僧照样该赔还得赔,这些时日,便委屈你住在柴房,一应伙食,自有小僧照料。啥时候把银袋子还你了,啥时候为止,施主,你看成不?”
“成,成成成,当然成,那就这么说定了。”这可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吗?二子欣喜若狂,差点便漏了陷了。
……
正所谓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二子呆在柴房,终于过上了每日里不需劳作,吃了睡,睡了吃的悠闲生活。这几日,五空虽还抱着希望去找了找那虚无缥缈的银袋子,但内里的期望早已破灭,每次失望而归,二子总在他耳边反复提起,“唉,应是被山里的野兽叼走了吧,可怜我娶媳妇儿的钱嘞。”
时日愈久,五空的心里也愈是惭愧,到得后来,每次见了二子的面,都好一顿劝慰告错。当然,这对二子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这两日,二子在小院里呆得实在烦了,也往院外边走一走,只是每次都得绕着人,颇有些做贼的感觉,很是让他激愤,想到此生窝窝囊囊,更是把气发在了五空身上,所幸五空从不与之一般见识。
晚饭后,五空照样来收拾碗筷,二子又开始了碎碎念,“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哼,老子本是个好中年,积极向上,乐对人生,咋就来了这里?老天爷太不厚道了。”每次说到这里,五空总是出言阻止道:“可不敢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嘞。”今日却一反常态,闷闷不出声,二子诧异之下,也没了心思抱怨,问道:“悟空啊,有啥事不开心了?说出来大家乐一乐嘛。”
五空抬起头来,眼眶湿润,道:“明日就是月考了。”
“啥?当和尚也有月考?”
“嗯,小僧已经连续五次得了个末等,若是这次再得个末等,那就会被逐出山门了。”
“这可不行,你若是逐出山门,那我去哪?悟空啊,你可得好好考,可不能被逐出山门了。”
“嗯,小僧一定尽力而为,”五空也自己打气,但话说到一半便如泄了气的皮球又焉了下来,“只不知该如何作答才是。”
“不怕不怕,悟空啊,今晚就把之前学过的经书都搬出来看一遍,再熟悉一下,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嗯。”
第二日上午,二子在柴房中度日如年,生怕五空出了什么差错,到了午饭时候,见五空低着头没精打采的过来,当即问道:“怎么了?没过吗?”
五空摇了摇头,答话道:“还没到我嘞。”
“那你怎么垂头丧气?”
“上午乃是老方丈亲自来考校我们功课,老方丈一反常理,却不考经文,净问些乱七八糟的,小僧担心下午不知该如何作答?”
“啥?都问了些啥?”
“嗯,问了净空师兄如何可致灵台清明,念头通达?”
“他怎么答的?”
“师兄说,努力心善,心宽体胖,弘道克己,几可灵台清明,念头通达。”
“这不是很好嘛。”
“但老方丈说师兄这是俗人之解,没方外之士的本分。”
“嗯,是了,莫若答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更妙嘞。”
“那是啥意思?”
“便是说万物皆空,哎,谅你的道行也懂不了这些,快说说,还有其他的吗?”
“有啊,老方丈还问净善师兄了,说是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听到这里,二子不禁笑出声来,这不是寒山问拾得的名句嘛,咋在古代竟是个流行语不成?当即问道:“怎么答的?”
“师兄说,以德报怨嘞,二子哥,你说,圣人之言岂不是很好嘛?方丈怎的如何生气嘞?”
二子笑道:“这是哪家的圣人?你家方丈听了,不气才怪。嗯,若是你来答,略者可答曰,尔莫管他,且自由他,再过数年,尔且看他。详者嘛,便可以,”说到这里略作迟疑。
五空急忙催问道:“如何作答?”
“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