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轻而淡,像是在讨论天气如何一样简单,若是抛却如今的背景不谈,这问出的句子也是温柔有礼的很,还真让人挑不出错处。
程前远刚恢复的精神,经过刚才的一连串打击又开始变得恍惚。
他的目光有些呆滞,出口的声音比目光还呆滞,“你说的什么,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楚寻也不生气,还不忘将手中的纸温柔的迭起,又温柔的对他一笑,这才继续道,“若是如今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要紧,因为这些状纸上的内容已经找到过相关的人证物证,就算是你说破天,也绝对没有给你自己翻供的机会。”
“不过。”他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哄诱,“我这里还愿意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做的错事太多,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你的儿子”
话音截断点到而至。
程青。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光劈开程前远已经开始模糊的视线,将她视线已经开始游离的神志一定,甚至比方才还要清醒几分。
“我”他呼吸一急,声音带着一丝难听的尖利。
楚寻也不急,只是将坐在首位上的身子向前挪了挪。
程前远的呼吸一滞,面上的迷茫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他瘫软的身子一正,恍惚间又是那个以一人只舌击退敌方来使的谏议大夫。
楚寻就在等这个机会。
这一张罪状上囊括了几乎他一辈子的罪证,他如今唯一能说的,也就是陷害颜修的事情,只要他一说,颜修的冤屈就得以洗刷,甚至众人还会因为同情而让颜修在众人心中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这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他死死的盯着程前远,不敢有任何的偏移,只要此件事一了,只要这间事情解决了,颜笙就可以奔赴边疆,为她的姐姐保驾护航。
众人也在等,他们在等,这样一个几乎将人世间罪恶的事情都做了一遍的人还有什么样的错误可以犯。
此时的大厅竟比方才还要寂静几分,只有偶尔从门外传来的微凉的秋风才能将这一室诡异的气息吹淡几分。
程前远双眼微闭,像是在回想,又像是在叹息,他的脸竟让在刹那间便苍老了十岁。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不会说任何话的时候,他半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带着凌厉的冷风射向堂上的楚寻,出口的声音却平静淡漠,“我还有私吞的官银三十万两,藏匿在蒹葭山的一个山洞中。”
话一出口,众人哗然。
三十万的官银,怎么这么熟悉。
有些人脑袋转的快,已经间近几年发生的重大事件都回想了一遍,这才一拍脑袋大声道,“三十万,前任龙威将军不就是被人举报说在押送官银的过程中监守自盗,与劫匪沆瀣一气,做出了一副被人抢劫的样子,三十万两白银全部丢失。”
此时一处,当时的皇帝楚奕震怒,虽然没有立刻将龙威将军下狱,也是下令看押,只是后期的调查过程中,总总迹象表明,就是龙威将军所致,虽然他再三申明自己并没有监守自盗,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人不信,最后楚奕一怒之下下令将龙威将军一家处斩,而龙威将军更是被楚奕亲批凌迟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