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久寂一直都把我死死地护在他怀里,一路上,不断有轰隆的爆炸声传入耳中,时而重时而轻。
从休息室出来之后,外面的烟雾就变得浓重,有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会在他怀里窒息而死。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我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好像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又好像已经过去了一整个世纪。
我一度以为,我们可能会死在这条逃生的路上,可终究,严久寂还是带着我逃了出来。
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我见到了季修延略显焦急的脸,他脸上也带着伤,看起来也并不是太好。
来参加我们婚礼的那些客人们还有教堂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好到那里去,说是哀鸿遍野也不为过。
周围的房子都还好好的,地面也没有任何开裂的迹象,所以,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地震。
我转头,有些木讷地看着火光冲天的教堂,又看了眼教堂旁那间独立出来的休息室,视线顿时变得模糊起来。
严瑾还在里面
消防车和救护车都还没有到,不过已经能听到远远传来的警笛轰鸣声。
我清点过了,来参加婚礼的客人都只是受了轻伤,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已经叫了救护车,消防队也很快就能到了。”
季修延在第一时间简明扼要地向严久寂汇报了现场情况。
严久寂点了点头,把我交给季修延之后,脱下身上的西装往一旁的水池子里一浸,盖在头上,转身就要往里头冲。
季修延一把拽住了他:“久寂,回来!里面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爆炸源,你这样进去无异于找死!至少等消防队来”
严久寂毫不犹豫地甩开他的手,只说了一句:“我女儿还在里面,我一秒钟都等不了。”
那我陪你一起去!”季修延想也不想地答。
他却只是拍了拍季修延的肩膀:“你是医生,这里需要你,照顾好她。”
严久寂口中的“她”无疑指的就是我了,他最后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冲了进去。
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他已经蒙了灰的西装裤上,有一大片刺目的红,也不知道是我身上的血,还是他自己也受了伤。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错觉,这好像会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这个男人。
而他那一眼,可能就是永别。
我知道这样孤身一人往里面冲是很不理智的行为,我也很大声叫住他,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因为换做是我,我也会那么做。
救女儿是争分夺秒的事,我也和他一样,一秒钟都等不了,我只恨自己在那种紧要关头成了他的累赘。
如果不是我那么没用受了伤,说不定他已经把女儿从那堆废墟里捞出来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严久寂冲进了火场,最后被浓烟吞没,彻底不见了身影。
终于忍不住心里那股席卷而来的悲伤,放声大哭起来。
我知道,我很可能会在这一天,同时失去我的丈夫和我的女儿。
而我,居然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法说。
季修延没有安慰我,只是动作利落地扯下我身上价值不菲的婚纱,给我做了紧急处理,止住了血。
没过多久,消防车和救护车都来了,现场人员很快就被疏散。
季修延要送我上救护车,我死活不让。
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抛下他们,只顾自己逃命去?
季修延咬牙看着我:“顾瑾时,你知道你在这里根本于事无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记住,你是他即使舍弃严瑾也要救出来的人,你根本没有资格自暴自弃。”
说完这句话,他不再管我的反应,直接让人强制把我塞进了救护车。
也许是失血过多的原因,我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失去了意识,再醒来,人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本能地转头去寻找严久寂的身影,可遗憾的是,我没有见到他。
事实上,病房里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
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电子钟,我确定自己失去意识的时间并不长,左右一个小时。
走廊上是很嘈杂的人声鼎沸,我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医院的住院部很少有这么吵的时候。
病房门外,能看到很多医护人员在来回奔走,大概是那场事故中的伤员都被送了过来。
我心里还记挂着严久寂和严瑾,于是立刻拔掉手臂上的针头,径自撑起身体下床。
可左腿落地的时候,小腿肚忽的传来一阵剧痛,我这才记起自己被送来的时候,左腿这块受了挺严重的伤。
伤处虽然已经经过仔细处理,可按照我目前的情形,根本就是动弹不得。
不得已,只好按了呼叫铃,可等了又等,却始终等不到人来,大概是真的太忙了,根本顾不上我。
床头放着遥控器,我灵机一动,心想这么大的事故肯定有新闻出来,就打开了电视。
果然,海城当地新闻台已经在播报上午发生的这一起事故,说是煤气泄露导致的连环爆炸,具体事故原因还在调查当中,新闻中还说这起事故导致了3人死亡,22人受伤,其中重伤3人。
3人死亡
这么凑巧,奶妈、严瑾,再加上后头冲进去的严久寂,刚好也是三人。
而且之前季修延说过,来参加婚礼的客人都只是受了轻伤而且
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电视上插播的另一则新闻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