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哥哥薛立程,娶的便是礼部侍郎温封的嫡女温青钰,是百里挑一的大家闺秀,世家贵女,却偏偏与哥哥脾性不合,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搅得整个薛府都不得安宁。
后来那个女人的出现,更是将事态变得更加严峻起来。哥哥失心疯般地宠着她同温氏较劲,温氏那时恰好怀了身子,也不知是气急攻心还是有人从中作祟,那孩子没保住,小产了,温氏也弄坏了身子,那还受得了那上蹿下跳的妾侍的嘲弄,没熬住几个月便撒手离开了人世。
母亲前世病弱,为哥哥求娶温氏本是想找个能帮衬的人,管事早就力不从心了,哥哥也有了自己的主见,不怎么听管教,也只能任由那女人兴风作浪了。
事情最后闹成这样,温家人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犟着脖子去圣上面前告御状,圣上虽也觉得不应该,但终究向着自己的亲外甥,薛立程此刻醒转过来,也是懊悔不已,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圣上免去他那闲职在家赋闲三年的惩罚。
事情虽然就这样掀了过去,可薛立程的名声是彻底坏掉了,门第相当的人家里再也没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薛立程也无心再娶,与那妾侍的情分渐渐也淡了,只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那妾侍将薛立程的手书和私章偷了出去,找了人临摹,伪造成一封替敏元写给孙司南的信,递到了乾清宫的御桌上。信中的内容,自然是那些通敌叛国,谋朝篡位的言论不提。
太子拿它大做文章,痛斥敏元长公主恃宠生娇,野心膨胀,太后急白了头发,多次劝阻,最终皇上还是信了太子,剥夺了薛家的一切实权,贬为平民,只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留了性命。
这封信,实然就是害死母亲的直接利器,压垮薛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后来,她也知晓了那妾侍宁氏,实然就是太子一党当年犯过过错被流放的宁家的女儿,受了太子的指使,处心积虑地接近立程,接近薛家的中心,寻找让薛家一击毙命的机会。
她仅仅用了一年,便扳倒了一个家族,可其中付出最大代价的,却是曾经视她如珍宝的哥哥薛立程。
他年少不更事,一心想着追求自己的目标,想从武,温氏是带着想帮扶丈夫入阁拜相的夙愿嫁过来的,哪里能肯,一开始是劝着,哥哥对新婚妻子也十分体贴,还是听几分,但也耐不住性子偶尔还是会去狩猎。
后来忠言逆耳,劝多了,哥哥也就听烦了,温氏见劝说无效便开始展现她性子里强势霸道的一面,疾声厉色起来,只是越是这样,哥哥就越发不认同起她来。
这个时候宁氏“偶然”出现,她不在乎哥哥的前途如何,一心只想完成自己的使命,所以她大胆地鼓励哥哥放手去做。
在薛家,在皇室,在温氏面前,从没有人对他从武的事情持肯定意见过,所以宁氏在哥哥心中的印象骤然就深刻了起来。
哥哥在温氏面前屡屡受挫,心灰意冷,有这样一位倾国倾城,大方知礼的佳人时不时地温声劝解和鼓励,又“恰巧”对兵书很感兴趣,二人聊着聊着便无话不谈起来,一壶小酒,红袖添香,哥哥又已经通晓了男女之事,在那宁氏刻意挑逗之下,难免**烧了起来。
既然这样,免不了要给她一个名分。可温氏在这件事情上态度却十分强硬,怎么也不肯答应,哥哥心中本来存着的愧疚也渐渐在温氏的哭闹和宁氏的“服小做低”中渐渐磨完了。
后来,事情便发展向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温氏死后,哥哥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对温氏,已然没了男女之爱,但夫妻间日夜相对的情分,到底还是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他选择远了宁氏,任由自己孤苦的活下去,这是他对自己曾经的不懂事判下的一辈子的惩罚。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温氏和哥哥都有错,其中最大的错,便是两人性格不合,却被硬生生地凑在了一起,若是二人之间本无嫌隙,哪怕宁氏再怎么祸水红颜也是近不了哥哥的身的。
所以,她此刻心中的想法十分坚定,她不能再让温氏嫁进去,不能再让历史的车轱辘重新在薛家人身上再碾一遍,那种刮骨之痛,难以想象。
阻止了这件事,那宁氏的出现才有转机。到时候,她再想办法为哥哥寻一房合意的媳妇便是,野花再香,也终究比不得花开动京城的国花牡丹。
敏元和黄氏说了几句,便招了姐妹二人到身边,对黄氏道:“这是我家的昭沅,才回京城。”
黄氏笑着打量了她一眼,褪下一个水汪汪的镯子给她做见面礼,道:“我前儿就听说长公主带着郡主去见程老夫人了,郡主长得可真随长公主。”
意映给她微微一福,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黄氏身后顾盼生辉的女子,正是温氏。
温青钰这边也给敏元行了礼,打量了意映一眼,便笑着同意晨搭话:“前些日子我给你送的那瓶香露可还喜欢?”眼睛却瞧着意映。
意晨便笑道:“嗯,很好闻,谢谢钰姐姐了。”又偏着头同意映解释道:“这是温家小姐,闺名叫青钰,你随我唤她一声钰姐姐就是。”
“钰姐姐好,你叫我昭沅或者意映都行。”意映也礼貌地点头,虽说要将温青钰挡在薛家门外,可若是她与温青钰太过生分,也不好在母亲面前说道。
温青钰眼睛亮了亮,温声道:“那我便叫你一声沅妹妹吧。不知道妹妹喜不喜欢香露,我那里又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