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霓眉梢挑动,默然,半晌,点手唤来绫罗,附在绫罗耳畔交待了几句。
绫罗转身走出殿外。
白昶恭敬候在大殿门外,绫罗仰起头:“奴婢代皇后娘娘问丞相几句话。”
“是,臣白昶叩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请问丞相大人,丞相有没有权利干涉皇上的后宫?”
“臣不敢。”
“皇后娘娘可是大人的女儿?”
“以前是,现在则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和丞相大人应该谁听谁的?”
“皇后娘娘是君,臣是臣,自然是臣听皇后娘娘的旨意。”
绫罗待白昶话落,方才躬身,行礼:“奴婢见过丞相大人,适才是奴婢代替皇后娘娘问话,失礼之处,还请大人见凉。”
“姑娘言重了。”白昶依旧跪在地上。
绫罗俯视曾经的家主,心生慨叹,看来权利和名位果然是个好东西,曾经正眼都不好瞧自己一眼的丞相大人,如今就跪在自己的脚下,而她还只不过是白云霓身边的一个贴身宫女。
奇怪的感觉短暂的失神。
就连白昶的咳嗽都恍若未闻,直到身边的小宫女轻轻拽了拽绫罗的衣角。
绫罗恍然醒过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清了清嗓音:“皇后娘娘请丞相大人报门而入。”
白昶愣住,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绫罗不愧是白云霓的贴身丫头,尽得主子的真传,面色浅笑,躬身屈膝:“大人没有听错,皇后娘娘是这样交待的。”
“你,你,你,”白昶这个气啊,恨不得立刻冲进去质问女儿。
绫罗一笑:“要不要奴婢进去再问问,是不是奴婢听错了?”
白昶哼了一声:“好。”
“那大人就好好等着。”
绫罗收起笑容,急匆匆进了内殿,此时的白云霓已经换上了皇后的服制,凤冠霞帔,好不晃眼,绫罗屈膝:“娘娘果真料事如神,丞相大人让奴婢再来问问娘娘。”
白云霓哼了一声:“他是我爹爹,我能不了解他那点心思吗?”
绫罗垂首压低声音:“娘娘难道真的要大人报门而入吗?现在虽然过了暑天,还是有些热气的,娘娘,毕竟丞相大人”
绫罗极聪明,知道这个时候该如何为丞相求情,因为不求情,一旦父女和解之日,她的冷酷就是白云霓怀疑她的理由。
她不会给白云霓这样的机会。
“绫罗,你知道丞相来找本宫有什么事吗?”
绫罗憨憨一笑:“丞相大人的事情,奴婢怎么会猜得到。”
白云霓走到菱花镜前,细细描画长眉:“本宫这位父亲大人是来劝本宫,想办法让本宫劝说皇上选美纳妃的,也就是说,本宫这位父亲大人,是想让别的女人来和他的女儿抢丈夫。”
“不会吧?娘娘一定是误会了,丞相大人如此英明,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呢?”绫罗心中纳闷,面上只是不相信。
白云霓不再多说,对着菱花镜整理妆容。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白云霓懒懒的站起来:“你既然不相信,本宫让你看看就是,去吧,召丞相进宫。”
“娘娘,那报门而入还是?”
“你说呢?”白云霓长眉眉梢一挑,斜视绫罗。
绫罗垂首:“奴婢知道了。”
白昶仍旧跪在殿外,绫罗赔着笑脸:“呀,丞相大人怎么还跪着呢?快请起快请起,皇后娘娘才睡醒,说错了的,请丞相大人扶门而入。”
白昶只觉得膝盖发麻,两腿发颤,咬牙站起来,绫罗忙过来搀住,瞪着眼厉害一旁的小宫女:“你们一个个都是死的吗?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丞相大人跪在这里呢?会喘气儿吗?也不给搬把椅子过来。”
小宫女都是宫中最低等的宫女,连殿门都没有资格进去,何况搬椅子这样的大事呢?
白昶自然也知道是绫罗用这几个宫女拿乔,摆摆手:“姑娘好意,老夫心领了,还是请姑娘前头回禀皇后娘娘。”
绫罗将白昶送进大殿,掩上殿门退了出来。
她知道,这父女的谈话,最好不要知道的好。
嘱咐了几个宫女,她悄悄走向绿翘的春和宫。
白云霓端坐在上,白昶大礼参拜,他这个当爹的自然知道女儿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只是他不能解释,更无能为力,造化弄人,若是牺牲一个,眼下,他只能牺牲女儿地幸福。
自从白云霓知道是爹爹阻止南宫世修临幸自己,是爹爹百般阻挠自己和南宫世修在一起之后,这是父女第一次见面。
白昶知道,白云霓还没有原谅自己。
“丞相大人说有要事见本宫,现在可以说了。”
白昶叹了一声:“臣知道娘娘的心思,臣以为,在相府中,娘娘读了那么多的书,已经知道什么是韬光养晦,也知道什么是点到为止,看来,是臣错了。”
白云霓见爹爹如此说,不由委屈:“父亲还要女儿如何养晦点到呢?女儿已经将绿翘那个贱人送到了贤妃的位子,对那个假白霓裳,女儿也和气至上,难得皇上如今才肯青目女儿,难得女儿还要将这样的机会拱手送出去吗?”
白昶摇摇头:“现在娘娘可以不必顾忌君恩难测了,可是老夫想问问娘娘,娘娘身边可有得力且忠诚的人吗?”
“丫头里,绫罗就很好,又是我一手带大的,至于妃嫔里,最近我倒是看着于美人和苏美人还好,都是曾经王府里的旧人,相处下来极为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