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猩红的地毯看上去有些刺眼,时豫按着眉心闭上眼,时夏见他这样,急忙上前关切道:“阿豫,你真的还好吗?”
“嗯。”
“其实你刚刚不用那么对七小姐的。”时夏咬了咬唇,不忍的看着他,“你这样,就不会心疼吗?”
“你觉得我活到今天,还会知道什么是心疼的感觉吗?”时豫扯着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她是战家的人,而我和战家,终归会走到这一步的。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日后让她对我渐渐失望,倒不如让她一次死了心,忘了还有我这么个人存在。”
时夏心疼的抱住他。像安抚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背,“阿豫”
时豫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个木头似的任由她抱着。电梯缓缓下行着,然而走到一半的时候,电梯忽然剧烈的震动了两下,两个人被晃得东倒西歪,刚稳住脚跟,电梯骤然一停,头顶的灯哗的一下灭了。
下一秒,时夏便猛然察觉怀里的男人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语无伦次的说道:“别杀我,别杀我哥,救我好多水,好多水”
“阿豫,阿豫!”时夏吓得心脏都要停了,紧紧地抱着他心急的安抚道:“你不要怕,我在的,我一直都在。”
“救我,大哥,救救我”他抖得越来越厉害,随即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了一样,忽然失声大叫了一声,接着便向后倒了过去。
“阿豫,阿豫!”
电梯里一片漆黑,时夏的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摸着,扑过去紧紧地将他抱在了怀里,焦急而又害怕的哭喊着,“有人在吗?救命啊,有没有人在s;s;”
时豫已经完全没反应了,她心里知道,他的幽闭恐惧症又犯了。
当年他被人从缅甸海里救出来之后,就患上了幽闭恐惧症,完全不能一个人呆在黑暗之中。不仅如此,因为在海水里浸泡时间太长,他被救之后发了一个星期的高烧,高烧引起了感染,那之后他便得了心肌炎,只要情绪太过激动,就会发病。
时夏抱着他,不停地大声嘶吼着,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时豫脸上。
黑暗中,她看不清时豫的表情,但她真的很怕他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婚礼的必要程序进行过后,接下来便是转移为草坪婚礼。轮到新人敬酒了。
因为庆典上出了那样的事,战家的几个男人也是心烦气躁的不行,一个个纷纷离席。
草坪婚礼上音乐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但战诀此时心里有着别的事情重重压着他,所以他也顾不上去弹钢琴,把奏乐的事情交给了乐团,自己便在人群中搜寻起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找了好久,他才在花园后面的一个秋千椅上看到了崔灿,她正一个人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瓶红酒,自饮自酌着。
或许是今天的婚礼刺激到了她。所以她的脸色一直不大好,再加上她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所以一直形单影只,看上去很是落寞。
战诀蹙了蹙眉,走上去在她身边站定,沉声道:“一个女人家的,在这儿喝什么闷酒?”
崔灿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已经染了微醺的绯红,没好气道:“要你管!”说完又把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战诀看着她这个样子就来气,上前夺了她的酒杯,随即又在她身边半蹲下来。脱下她的高跟鞋,仔细为她按揉着肿起来的脚踝。
崔灿被他这个样子吓得酒醒了大半,连忙弯腰去阻止他,“你做什么!”
“我记得你好几年不穿高跟鞋了吧?既然这样还逞什么强,崴了脚就舒服了?”
崔灿被他的训斥搞得怒火中烧,猛的抽回自己的脚,愤懑的穿上鞋子,“你神经病吧?不去管你老婆,来这里跟我叽叽歪歪。”
战诀看着她这个样子,抿唇道:“听我一句劝,离她远一点。不然到最后吃亏的是你。”
“哈,战先生这话说的真是可笑,是她姜蕴扑着找我的麻烦,我向来有仇必报。狗咬了我,我不会去咬她,但我会打死她!”
“崔灿!”战诀一步向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目光紧紧锁着她,加重语气道:“你惹不起姜蕴,不要试图去挑战她,不然到最后我也保护不了你,听到没有?”
“我才不需要你保护”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便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娇笑,“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战诀身体一僵,急忙松开了崔灿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和她可以保持距离,面无表情道:“没什么,我只是来警告崔小姐,让她以后识时务一些,不要给你找麻烦罢了。”
“亲爱的,你对我真好!”姜蕴上前挽住战诀的手臂,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挑衅的看着崔灿道:“不过没关系,崔小姐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放马过来,到时候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崔灿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怒极反笑的连连点头,“真是好一对金童玉女,伉俪情深,夫唱妇随,奸夫淫妇!既然你们这么恩爱,那我就只能祝二位不孕不育儿孙满堂了。再也不见!”
姜蕴气的跳脚,“崔灿!”
她说完,抬手将手里的高脚杯奋力一砸,转身绕过他们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而她却完全没有留意,身后的战诀眼中那抹担忧和不舍的光。
休息室里,宋清歌和辛恬一直哄着七姑娘,战祁敲了敲门走进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