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祁靠在门口又气又无奈的看着她,终是走上去半跪在她面前,手臂从她腿弯穿过,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回到卧室放在床上。
他转身去床头柜里找了胃药出来,又倒了一杯凉白开,回到床边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动作温柔的把药喂给她。
宋清歌浑身都发软,只能像一个玩偶一样。任由他摆弄着,动作僵硬的吃药,喝水。
战祁看她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恼火的不行,没好气的训斥道:“你倒是会玩得很,甩完耳光就在这儿装尸体,还得我来伺候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手,打上瘾了你?”
他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动作却很轻柔,给她喂了药又转身去衣柜里给她找了一条睡裙回来,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只是他的手刚伸过来,宋清歌便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仰头看着他。冷声问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什么目的?”他停下手,蹙眉看着她。
宋清歌撑着床坐起来,目光已经变得清晰了很多,视线落在他脸上,分外凛冽,“我都听说了,给知了捐肾的家属之所以反悔,是因为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那个人就是你。”
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也就是说,她早就从心底已经认定幕后黑手就是他了。
甚至都没有一点怀疑过,直接就先入为主的锁定在了他身上。
战祁忽然觉得心里很疼,原来这就是被人误会质疑的滋味。真的是一点都不好受。那种有苦难言的感觉,憋得他几乎想杀人。难怪她以前总是哭。
他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问:“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我吗?”
战祁紧张不安的看着她,从来没有过一次像现在这样,这么希望能获得她的信任和理解。
“哈哈哈”宋清歌忽然笑起来,随即越笑越大声,到最后几乎到了前仰后合的地步,甚至于眼泪都笑出来了,指着他讽刺的笑道:“战祁,你自己好好听听你说的话,你自己相信吗?”
如果是过去。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信任他。就像当初宋家的亲信告诉她,要提防着他一些,小心养虎为患。
可她那个时候是怎么说的?她指着那些人的脾气,气愤的脸都涨红了,坚定不移的为他辩解,“我知道你们就是见不得他好!我告诉你们,这个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会骗我,唯独战祁不会!我会怀疑任何人,但绝对不会怀疑他!”
战祁有些语塞的垂下眼,眼里有着难掩的失望和受伤。
她终是不相信他了,在他日复一日的挥霍和反复无常的摧残之下,他终于把她最后的一点信任都榨干了,所以就有了现在这样的结果。那些无条件的信任,怕是也随着她的爱情一起消散了吧。
宋清歌看着他晦暗的侧脸,忽然凑过去一些,语气认真地说道:“那我现在问你,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战祁有些惊喜的抬头看向她,她还愿意再问他,说明她心中还有疑虑的是不是?
他攥了攥拳,心里有一个冲动想要告诉她真相,可话到了嘴边,始终还是说不出口。
他没办法告诉她,对他们女儿下手的人,是他的亲弟弟。而时豫之所以恨他,就是因为当初他选择了救她。
如果他说了,她会怎么想?一定会更恨时豫了吧?以她的性子,搞不好还会自责愧疚,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害了知了。
他们之间的仇恨已经够多的了,他不想也不能再给她添上一笔。恨人的滋味他体会过,真的不好受,时时刻刻都有一把火在心里烧着,提醒着他那些痛苦的过往。正是因为体会过,所以他才不想让她也经历同样的煎熬。
就在他沉默的几秒,宋清歌眼中的讽刺也越来越浓,向后一靠。挑眉冷笑道:“看,说不出话来了吧?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何必还装得自己好像多么委屈无辜似的。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了?战祁,你现在真是虚伪的让人恶心至极!”
她的脸上满是挑衅和轻蔑,眼中燃烧着报复的快感,以至于笑容都有些扭曲。这就是踩人的感觉么?痛快,真是痛快!难怪他从前总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俯视她,现在终于也轮到她做一次命运的主裁了。
似曾相识的话,他好像也对她说过。如今身份对调,同样的话落在他耳中,他也终于能体会她当初的无助和绝望了。
原来被人误会是这样的滋味,悲哀,难过,欲哭无泪。
战祁悲凉的闭了闭眼,紧握着拳头让自己镇定下来,片刻之后再睁眼,眼中已是一片漠然和决绝,冷冷的看着她道:“没错,就是我做的,但那又怎么样?反正现在那个捐献者已经死了,你能奈我何?”
“你!”
宋清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突然这么痛快的承认了,反倒让她说不出话来了。
战祁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嘴角划开一个狠绝的笑。“我刚刚没说话,不是因为我敢做不敢当,只是因为我懒得跟你说而已。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早就知道了么?还非得让我浪费口舌亲口承认你才相信?”
罢了,就让她认为是他做的吧。反正他们之间已经不能回头了,倒不如就这样互相憎恨好了,至少这样他还能留在她心里。
“你你怎么能这么做”宋清歌的眼睛睁的又圆又大,眼球上布满猩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