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一个泰国团伙,交火间,对方死了三个人。这种事情一旦有了伤亡就更加棘手,他当即便准备带着人立刻回国,却没想到就在他出去见人的短短一个小时,留在酒店的战豫和宋清歌就被人给绑了。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回到酒店时的场景,四五个手下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他只觉得脑子一懵,整个人都乱了。之后便接到了一条短信,约他在码头见面。
到了码头之后,有人用枪抵着他的脑袋,押着他上了一艘快艇,快艇很快到了一艘私人货轮旁边,他被押上去,在船上看到了被绑的宋清歌和战豫。
那伙泰国人早就已经查清了他的底细,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非要让他做出选择来。
他本想用货换人,后来才知道,原来之前那场交火里。死的三个人中有一个就是刀疤脸的亲弟弟,而他弟弟下个星期就要结婚了。
刀疤脸不要货,就只想看他也失去至亲,于是就玩了一出ab型选择题。
战祁有些痛苦的按揉着眉心,想了想,终是拉开了最底下的抽屉,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水晶相框来。
相框里嵌着一张有些年月的照片,上面两男一女,是他,还有弟弟战豫,以及妹妹战姝。照片上,战姝站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穿着一身漂亮的小裙子,笑吟吟的挽着两人的手臂,撒娇似得依靠在战豫肩上,娇气又俏丽。而他和战豫则都穿着白衬衣牛仔裤,笑得淡然沉着,眼里难得没有恨意,像是两个正当年的翩翩少年。
战祁抬起手指抚了抚战豫的脸,不知怎么的,眼眶蓦地有些发热酸胀,他急忙仰起了头,深怕流下什么不该流下的东西来。
这张照片还是他们刚进战家时候照的,那时他们终于能有了稳定的住所,也可以穿上干净的衣服。第一次取得成绩的时候,战禄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奖赏,他低下头想了想,最终说:能不能给我们三兄妹照张照片?
他们的家发生爆炸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毁的一干二净,连一张父母的照片都没有留下。他想他既然进了战门,搞不好哪天就要死在黄泉路上,留下一张照片,也好当做个念想。
战豫和他断绝关系之后,这张照片就被他嵌进了相框里,深深地埋在了抽屉最底层,轻易不敢拿出来看,一看他就会想起自己当时决绝的选择。想起战豫死里逃生,站在他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要救一个仇人之女,而不是救他这个亲弟弟。
他那时是怎么想的来着?
哦对,因为战豫是当过兵的,更何况他会游泳,那种情况下,他想以战豫的资质一定不会出什么事。而且他当时也通知了宋擎天,让他安排了人。但宋清歌就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要是把她扔在海里,绝对会死的毫无疑问。
他承认他是恨宋清歌,白苓死的时候,他也怨念过为什么被杀被轮的不是她。可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到底还是心软了。人永远都是这样,容易逞口舌之快,嘴上说的话,真的让去做,他未必能做得到。
他看着那些人目光下流的盯着她,听着她一遍遍凄厉的喊着他“战祁”,他终归还是心软了,于是手指终是指向了宋清歌。
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这轻轻的一指,从此他和血脉相连的亲弟弟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战祁的脸贴在相框玻璃上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一声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心酸,已经经久不散的悲凉。
良久之后,他又抬起头来,视线不经意的一瞥,恰好看到了抽屉里的一个小金佛,小金佛上面穿着一条红绳。他对着那个小金佛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那好像是战豫有一次去西藏执行任务的时候给他求来的,据说还开过光。
那时战豫一直让他坚持带着,还说他总是在外面出生入死,搞不好真的死在了外面,他和小姝没法交代,好说歹说就是要他戴着。
他一向不是什么爱戴首饰的人,但是在战豫的软磨硬泡之下终是戴在了脖子上,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给摘了。
战祁伸手将红绳提起来,把小金佛握在手心里看了又看,终是放在了口袋里。
*
榕城会展中心。
战祁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大约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晚上总是噩梦不断,所以他一直觉得很累,脸色也不大好。
许城走过来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大哥,招标会马上就开始了,毅少已经进去了。”
“嗯,知道了。”
他这才缓缓的睁开眼,抿唇站起身来,拉了拉衣摆,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大哥”许城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还有事?”战祁有些不耐烦的转过头。
许城抿了抿唇,好半天才小声道:“毅少说,公司董事会已经开始有怨言了,如果这次您再在时少面前退让,董事会怕是要有动荡了,所以毅少让您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战祁眼神微微一暗,点了点头道:“我自有安排。”
刚走到会议室门口,身后便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吵闹声,他回头一看,神色立刻一凛。
果不其然。是时豫。
战毅说的一点都没错,久通鼎盛这个项目,时豫果然也是要参合一脚。
其实战祁一直都知道时豫的心思,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