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书觉得自己的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抓在郦世欢手臂上的五指也越来越用力。
郦世欢被她抓得特别疼,但见元书紧张得连嘴唇都有点发白了,最后也就算了,忍着,陪着元书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看。
………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这个风俗还是因为席家的地位,并没有传统意义上“伴娘整蛊新郎才给开门”的这一环节,满脸喜气洋洋的林妈,直接就将门给打开了。
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元书紧绷到极致的紧张情绪像是一根已经不能再坚持的弦、砰地一声就端了,她整个人在那一两秒之间,陷入一种难以名状的空茫状态,但脑袋里偏偏又一下子涌出好多好多事情,但绝大部分都是关于楼郁霆的。
元书突然明白,如果说当初跟顾原结婚是因为婚约、是因为想要有个落地生根处才愿意嫁,那么此刻穿着最华贵的婚纱的她,尽管她一再蒙蔽自己的心,但她是真的不想嫁给席幕臣。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她切切实实地、因为爱情而想要嫁过的人,就只有楼郁霆了……
门外忽然涌过来的相机咔擦声和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以及一声声地“元小姐,请看下这边”,彻底将元书拉回到现实里。
元书抬眸去看,只隐约看到一道高大颀长的白色身影站在门前,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面容,就被那些闪光灯闪得眼睛生疼,忙把头偏到了一边。
手里拿着捧花的席幕臣见元书偏头躲开,忙转身笑着示意各位记者:“大家先把相机关一下,留着摄像机就行,我家昨晚没睡好,有点紧张,眼睛也不太舒服。多谢各位、多谢各位!”
说着,席幕臣一边示意江笙给大家发红包、一边礼貌客气地给各位记者鞠躬。
记者们也是拿捏的清楚形势的,接了红包更是配合,就只是涌进屋子里,围成一圈站在元书周围,纷纷起哄,要还拿着捧花站在门口的席幕臣过来接人。
已经回过神来的元书,除了将郦世欢的手越攥越紧,脸上也已经配合地牵出笑容来。
那时候她半侧着身站在落地窗前,窗外金色的阳光铺洒在她洁白的婚纱上,将她精致的脸蛋也照亮了半边,映照得她那样美好那样圣洁。
连站在她身边的、明明姿色过人的郦世欢,都成了毫不起眼的摆设。
在起哄声中,席幕臣丝毫不受影响,目光痴痴地盯着元书。
世界恍然失色、周遭是半点声音也无,所有的背景都被虚化柔焦……他的眼中,只有她,只有她。
他越是这样看,周遭的起哄声就越是强烈,连站在外围的林妈都忍不住掩口大笑。
元书只觉得尴尬和愧疚,只能极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席幕臣终是回过神来,却被大家笑得莫名紧张起来,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了,此刻竟也脸颊微微发热,像个被人围观的、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
他重重地吸了口气又吐了口气,这才紧握了握捧花,看着元书的眼睛,迈动长腿,一步步地朝元书走过去。
眼看着他越来越近,元书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竟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要不是郦世欢攥着她的手臂,她可能还会继续退。
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因为在一声声尖叫和口哨声中,席幕臣双手举着捧花,已经在元书面前跪了下来。
他的膝盖落地的那一刻,元书那颗被翻搅得乱七八糟的心,也咚地一声坠落了。
所有的情绪和焦灼,在刹那间碎成粉末,轻飘飘地、洋洋洒洒地散落一地,像是尘埃落定、再不会起风。
席幕臣仰着头,成熟雅俊的脸上满是宠溺而期待的笑容,他对元书说:“,我来接你了,嫁给我。”
元书低头看着席幕臣的眼睛,看着他眼睛里的真诚和期待……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两行泪水无声无息地滚落而下。
旁边有女记者艳羡地带头鼓掌:“新娘子都被感动哭了!”
“是啊!我都被感动了!”
“元小姐,赶快接捧花啊!赶快答应啊!我听说但是这捧花,就值上百万呢!”
“是啊是啊!你再不答应,我可就答应了啊!”一名男记者粗声道。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元书只是掉眼泪,像是没有听到这些声音,并没有动。
席幕臣站起身,抬起手,一脸心疼地用手指替元书轻刮去眼泪:“,别哭。”
元书咬住唇,抬眸去看席幕臣的眼睛,默了默后才点点头,努力地弯唇:“好,不哭,我不哭了。”
席幕臣松了口气,展唇笑了笑后,又往后退了步,重新跪在元书跟前,举起捧花,神色郑重而庄严:“,嫁给我。”
元书的手指颤动了下,努力地想要抬起手,却像是怎么都没力气。
几秒钟过后,她咬住唇,抬手就将席幕臣手中的捧花给接了过来。
在记者和伴郎伴娘的起哄声中,席幕臣心头被狂喜碾过,激动得一颗心跳得砰砰作响。
他站起身来,用力将元书拥进怀中,感受着她的身体、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将她抱了好久好久。
周遭的记者这时候才想起正事,对着两人一顿猛拍。
元书捏着捧花的那只手,慢慢地垂落下去,静止在身侧不动了。
好一会儿过后,席幕臣才松开元书,目光深浓地将元书凝了好一会儿,突然弯腰,直接将元书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