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一句的讽刺意味可是极浓,听得琴姨娘怒火骤起,抬起手来就朝着苏雪雁给打了一巴掌。
这一声极其响亮的巴掌在房间里响起,母女三人都是怔住了。从小到大,苏雪雁都是被琴姨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为了让自己的女儿不输给嫡出的小姐,琴姨娘可谓是费尽了心血给她最好的,别说是动手打了,连骂一声都不曾有过,这一次却竟然对苏雪雁动了手。
苏雪雁被琴姨娘这一巴掌给打得愣住,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鼻子一酸,眼泪竟是落了下来,却仍是直直地看着琴姨娘,“看来在娘的眼里,我这个亲女儿终究是比不上外祖母和舅舅他们。”
琴姨娘也是气极,此时已经有些后悔了,但是她此时却也没有空去哄苏雪雁,只拉着苏雪彤的手道:“彤儿,我知道你最听娘的话,你就去跟你二姐说一声,好吗?”
苏雪彤却是淡淡道:“娘,我跟你说过了,我跟二姐的关系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再说了,这件事我不想插手,这事关到苏家的生意,我说了也是没用。”
正如方才姐姐所言,她对外祖母和舅舅他们一点感情都没有,从小到大,自己见过他们的次数都是数得过来的,怎么可能去帮他们向二姐求情。
琴姨娘心里已经急得不行,见苏雪彤也没有松口的意思,心里不禁是伤心难过,这就是自己养出的两个女儿,现在竟然没有一个站在自己这边。
时间紧迫,琴姨娘也不敢在这里多做耽搁,当即就快步走出苏夫人的院子,唤了下人准备马车,立刻就去了苏家的成衣铺子。
待琴姨娘走后,苏雪彤不由看向身边的苏雪雁,见她半边脸已经红了起来,苏雪彤不由轻声问道:“三姐,你没事吧?”
苏雪雁一听她这话,却是落下泪来,毕竟这是娘亲第一次动手打自己,心里怎么会不难过呢。
“彤儿,或许你才是对的”
半晌之后苏雪雁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苏雪彤却是听得一头雾水,自己什么是对的?
却说这厢琴姨娘催促着马车夫紧赶慢赶,总算是来到了苏家的成衣铺子,但是铺子的前面已经围了好多人,黑压压的一片,简直就是水泄不通。
马车夫好不容易挤出一条道儿来,让琴姨娘挤了进去,琴姨娘一看,自己娘家一家人竟都是在铺子的门口跪着,一个人面前放了一只碗,做出乞讨的样子。
而自己年迈的娘亲还在哭诉着苏家是如何地如何地背信弃义,娶了自己女儿之后,就不管他们的死活
琴姨娘顿时面上难堪,当即就拉了自己娘亲从地上起身,低声道:“娘,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那老夫人见琴姨娘来了,连忙拉着她对众人道:“这就是老身的女儿,嫁进苏家这么多年,给他们苏家生了两个女儿,可是到如今呢,却眼睁睁看着我们这一家老小孤苦无依,一分银子也不肯给啊。大家伙儿评评理啊,他们苏府家大业大,就光这一间铺子一天挣的银子就够我们全家生活一个月的了,可他们竟然无情到了这个地步,宁愿看着我们饿死,也不给我们一分银子啊。”
此时一旁却是有人出声道:“得了吧,这位老夫人,我经常见你儿子出入赌坊的,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阔绰得很。一家人什么活儿都不做,穿的却都是绫罗绸缎,吃香的喝辣的,比我们这些穷苦的人活得不知好了多少倍,还不知足呢?是嫌苏家给得少,想让他们再给多一点吧。”
人群中亦是小声议论起来,“是啊,我跟你们说,他们一家人就住在我家隔壁,我最清楚不过了。这家人啊,二十多年了,家里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出来做活儿的,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绫罗绸缎什么的,都是不断往家里搬啊。你说要不是苏家养着他们,他们能过得这样潇洒吗?我估计他们不知是怎么得罪苏家,苏家不愿意给他们银子了,他们这才来闹的。”
“真的啊,二十年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吃喝玩乐?”
“那可不是,光那老夫人的儿子,就是那个看到没有,他在赌坊里输掉的银子就够我们置办一处大宅子的了。”
听得大家这般议论起来,琴姨娘面上一阵臊红,只搀着自己的母亲道:“娘,您就别再在这里闹了,那苏洛宁说了,如果你们再这么闹下去,她就会找官府的人来扭送你们进衙门了,到那时,我想救你们也救不成了。你们不知道那苏洛宁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一旦狠起心来,那是真狠。而且她一直看我不顺眼,绝对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的。我们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再闹了吧?”
谁知道这老夫人一听这话,竟是嚷嚷开了,“什么?澈王妃要把我们抓去官府?好啊,让他们来抓啊,她不就是仗势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