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放过……”燕七一路喘着一路被元昶呼喝着加快了速度,绕了半个岛时就已经快要扑街了,元昶只得允她停下来,看着这一小坨靠在树干上喘成了汪。
“歇一会儿就跟我一起做蛙跳、站马步、俯卧撑,我再教你打拳……”元昶给燕七做计划。
“我是女人啊大哥,练一身肌肉疙瘩出来还能要吗。”燕七吐血。
“咦?原来你是女人啊,我怎么没看出来?”元昶笑嘻嘻地低下肩来,探了头凑到燕七的眼前,假作仔细打量,“你叫我一声好哥哥听听。”
“……咱们还是一起做蛙跳吧。”
“……哼。”元昶伸手盖在燕七头顶上摇了摇,“算了,逗你的,你在旁边歇着吧,我要打拳了。”
“加油。”燕七继续靠树喘,元昶已是找了块平整的地面精神抖擞地练起拳来,那叫一个虎虎生风,那叫一个利落干净,腾挪跳转,勾铲挑压,动作漂亮得令人赏心悦目,力量强劲得让人心底生畏,而认真投入地练着拳的元昶,完全不见了平日那副熊孩子的中二模样,严眉肃目,沉稳刚健,仿佛一下子就长大了几岁
。
然而一套拳结束,就又亮出一口白牙冲着燕七笑:“燕小胖,过来和我打。”
“你不要说乌犁语啊,我听不懂。”燕七拔脚就走。
“还想跑?”元昶嘻嘻哈哈地几步就追了上去,拎着燕七的后脖领儿把她给薅了回来,“我让你两只手一条腿总可以吧?”
“太少了,多让点吧。”燕七道。
“行,你说还让什么?”元昶自信满满。
“头皮以下都让了吧。”燕七道。
“……”
燕九少爷从窗口望见他姐灰头土脸地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不用猜,这位准是遇着元昶那货了,掐算着他姐差不多沐浴完毕,这才慢吞吞地起身往那边去,进屋见他姐果然在那里拿着大巾子绞头发上的水,身上只穿了件薄荷绿的纱衫,满屋里还飘着股子香胰子的味道。
“瘦了几斤?”燕九少爷坐到窗前椅子上慢悠悠地问。
“姑娘腰比来御岛前细了半寸呢!”煮雨在旁边嘴快。
“来之前是多少?”燕九少爷似笑非笑地问。
“是……”煮雨刚要开口就被一只湿巴巴的小胖手糊住了嘴。
“别人的秘密不要知道太多,会被灭口的。”燕七道。
“你又不是别人。”燕九少爷微笑。
“听到你这么说我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防备。”
“别想太多,脑子会超负荷。”
“……”是说她智商不足以支撑更多的思考吗……
“实则游泳是个减肥的好法子。”燕九少爷看了他姐一眼。
“这个我也知道,只不过,”燕七一指身上,“穿得这么薄下水,被人看见我就要进猪笼了。”
“你想多了,只看身形,没人知道你是女人。”
“……还能不能聊天儿了。”
“御岛东边有一座环形山谷,”燕九少爷支起下巴慢吞吞地道,“四围山壁很有些奇特,远看就像一只水桶,崖壁陡直,谷中有一汪活水池……如果你想游,可以去那里。”
“你这是从哪儿打听来的?”燕七觉得她家小九越来越神通广大了。
“我看了岛志。”燕九少爷赏给他姐一记眼白,“那个地方应该不会有人去,因为山谷没有出入口。”
“……所以我呢?”
“难得住你么?”燕九少爷看着他姐。
他姐的本事很奇怪,不知何时练就的,也不知是在哪里练就的,更不知为什么要练,比如射箭,比如爬树,比如游水,比如攀岩。
她从来不提,他也从来不问,哪怕她是个妖怪,也照样和他骨肉相连,所以是人是妖又有什么区别,她是人他就当人,她是妖他就当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