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递了名帖没有?”长孙涣问。
“我不合宜,所以才找你呀,烦劳二表哥想办法了。”李明达此时已然换了一身男装,张开双臂示意长孙涣看看她的情况。
长孙涣这才反应过来李明达穿男装不是单纯玩的,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门,“我说三弟刚刚怎么突然说有事处理,不跟我们来,原来她早料到你有事。”
“二表哥为人厚道,可比他强多了。”
“这话我爱听。行,二表哥就帮你想个万全的办法。”
长孙涣便叫人先行车去了尉迟府,叫上了尉迟宝琪。尉迟宝琪骑着马跟随,到了梁国公府后,便打发看门家丁去通报一声。他与房遗直关系十分要好,常来这里走动,即便是突然来访,梁国公府的人也不觉得唐突。
尉迟宝琪转头,这才看见从马车里下来的那位长孙涣的‘朋友’。可了不得,竟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
尉迟宝琪反应极快,立刻拉住长孙涣,使眼色给他,低声为难道:“你怎么把他带来了?他、他怎么能随便出宫?”
长孙涣还以为尉迟宝琪认出了晋阳公主,立刻警告他:“闭嘴,少问,少看,不听,装不知道。”
尉迟宝琪咬了下唇,点了点头,却是满肚腹诽。
一行人到了梁国公府后,便见了房遗直。
房遗直瞧李明达穿着一身男装,而尉迟宝琪又是一副很懵懂的样子,料知她保留了身份,便遂只是微微颔首打了招呼。
房遗直随即把尉迟宝琪支走。
“翠碧有个嫂子在长安城,我已经吩咐人引她过来,你只需要帮忙让她进府与翠碧见面即可。”
房遗直点头便吩咐下去。
一炷香后。
李明达坐国公府的小院子里喝梨汁,田邯缮陪侍。房遗直和长孙涣则在附近一处隐蔽的林子里闲散漫步,顺便闲聊。
没多久翠碧便到了隔壁小院,欢喜的见过她嫂子。她环顾四周,眼瞧着这院子清幽,环境还不错,忙谢过领路的大丫鬟曲水姐姐。
“这处僻静,没什么人,你们姑嫂倒可以进屋坐着多唠唠,我便去了,大郎那边还需伺候。”曲水说罢就离开了。
崔氏把好东西从食盒里拿出给翠碧用后,便对她道:“昨儿个怪了,有个人来找我,说是什么鸾云的亲妹妹,想求我捎话给你。我赶她走,她偏不走,哭的那叫一个惨,差点把我的豆腐铺子给冲走了。这鸾云是谁?你认识?”
瓷碗碎地的声音。
……
房遗直和长孙涣闲聊了小半天,才见李明达迈着清爽的步子从小院内走出来。
长孙涣忙:“有什么收获?”
“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确认了一件事。”
“祁常侍杀人一案,是为情复仇?”房遗直问。
李明达欣赏地打量他一眼,“聪明!倒也能解释他为何如此大胆,巧设心思杀人,便是想把最终的嫌疑引到房驸马和高阳公主身上。”
个中细节,李明达还需在琢磨,便随即和二人告辞回宫。
房遗直和长孙涣恭送公主之后,长孙涣便故意调笑问房遗直:“与她一起查案,觉得如何?”
“她竟不忌讳去看尸体。”
长孙涣愣了,本以为会从他嘴里听些赞美他乖巧表妹的话,没想到来这么一句。长孙涣哼一声,略有不满地白一眼房遗直。
房遗直倒不计较长孙涣态度差,仍旧礼貌温和地送走了长孙涣,随后就大迈步回房。
丫鬟曲水来告知经过,“奴婢在屋后只隐约听了个大概,听起来这鸾云应该是和祁常侍关系很亲密。”
“可曾见公主身边的人蛰伏在院内,或之后见了崔氏?”
曲水摇头,“他们聊完后,崔氏是由婢子亲自送走,不曾见他人。屋内外也没人,那院子边的高树上一直有我们的人守着,居高临下,不会看不清。”
房遗直看眼曲水,眸中存疑。
曲水只隔了一堵墙偷听,尚还隐隐约约。晋阳公主所处的位置与邻院相隔至少四堵墙,且距离上更远,她不曾派人问过,也不曾派人偷听,她又是如何知情?
*
李明达回宫后,便彻底盘查一遍祁常侍身上的问题。他被调入内侍省之后,为人低调内敛,却唯独爱常与人提及他和房驸马、高阳公主的关系,生怕人不知道他曾是高阳公主的人。祁常侍还喜欢打听各路消息,跟内侍省不少可以出宫的太监关系极为要好。
太极宫虽大,但因四处都有宫人,消息在他们之中传得飞快。想来绿荷秀梅被进掖庭宫,高阳公主因安插眼线而被圣人训斥这些事,都瞒不过祁常侍。
毒蛇的来源随即也查明了,是负责外出采办的一名张姓太监干的。祁常侍拿他攒下所有的积蓄跟这个太监换了一条蛇回来,时间就发生在绿荷等人被害之前。
李明达将所有案情书写完毕之后,便放下笔,盯着桌案上的那两方帕子发呆。绣的一个是荷花,一个是兰花,前者在断崖处发现,后者在祁常侍衣柜内发现。
绫玉纱,仙人掌刺,熏香。
这偌大的太极宫能接触到这些的人并不多,但偏偏找不到任何线索。
次日。
李世民阅览李明达的奏报之后,立刻命御前太监方启瑞与内侍省联手,整肃太极宫,补充宫规,禁止一起群体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