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甩袖子,带了安公公就往那幽径深处行去。
兰妃这儿慢慢的起了身,看着皇帝老儿离去的方向,心中也是惊得额头都冒了汗的……
这事,她不是不心虚,而心虚极了,功成垂败,在此一着了……
再说那静妃回得宫中之后,就命人紧闭了宫门,慌的没了主心骨一样,这事,不该是这样的,怎么办,怎么办?
宇文静一直都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宇文右相送进宫来迷惑皇帝老儿的,这十几年来,宇文右相派了师傅教她琴棋书画,神态举止,都由一个老麽麽悉心教导,那怕连一颦一笑都不是她宇文静本来的面貌。
进得这宫中时,她就知道自己离鬼门关不远了,但从来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到来……
怎么办?能怎么办?没有办法的,只有死路一条……
走到如今,只有死路一条的!
宫殿外一直传来侍卫门的撞门声,还好她还有这片刻的清净,执起笔来,在纸上写下最后的几句话,而后才拿起放在抽屉里的小瓷瓶,打开,饮下……
那是世间最毒之药,宫妃们赐死时用的鹤顶红。
静妃宫中的大门让撞开了,大批的侍卫也跟着冲了进来,但那寝宫之中,却也只有已然死去的静妃,皇帝老儿连质问静妃一句的机会都没有,这个得了他一月宠爱的女子,就这样香肖玉殒了……而那独留于桌上的宣纸上,静妃娟秀的字体依然书了两行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愿来生静儿能有与君白首之机,定当不负君恩。
皇帝老儿看得眼仁都是疼的,这个君字,当然不会是他这个糟老头!
任那一个男人遇上这种让人戴绿帽子的事,也会恨不能宰了那狗男女的,皇帝老儿也不例外。
当下就命了人去太子宫中拿人!
那一金黄色的朝服,无需再查,也知是何人所为……
早些年,太子还小时,便有此行径,但那也都是后宫那些年岁小,皇帝老儿没有看上的宫妃子,有的甚至还成了太子宫的人,那也是早些年有齐皇后这个当母亲的把持着,不管太子爷做了什么糊涂事,都有人给他擦屁股,如今却是动到了静妃的身上,那就不能怪他这个当父亲的翻脸不认人了。
可以说,慕千寻是皇帝老儿心中的一个痛,而这静妃恰巧是慕千寻的一个替代物,虽然只是一个替代物,但人到这岁数上时,情感方面格外的重视,那怕只是神像,那怕只是说话的音调像,那怕只是一点点的像,也足够让皇帝老儿把对慕千寻的情感移到了宇文静身上。
那会知道落得如此的惨景,皇帝老儿的脸色除了阴沉,还是阴沉。
而此时,太子宫中,太子爷也刚刚回宫,不明所以然的就让侍卫长给绑了往养心殿押去。
“你们做什么,知不知道得罪了本宫有你们好受的。”太子爷还在这儿大声嚷嚷着呢,却不知自己已是死期将致了。
养心殿内外此时都有重兵把守,太子爷根本就无从派人通风报信的,往日里犯了事,那还有机会求饶,而今个儿,他却不明白自己是犯了什么事。
“畜生,你可知罪?”皇帝老儿坐在高位上,冷冷的质问着太子爷。
太子却是一脸心虚的回着:“父皇,儿臣有何罪,万万不能再冤枉了儿臣的。”
皇帝老儿那叫一个怒了,恨不能直接的砍了这畜生的,但怎奈这却是自己的儿子,是女人重要,还是儿子重要,这话以前齐皇后没疯时就说过。
但对于皇帝老儿来说,这已经不是女儿重要,还是儿子重要的事了,而是尊严的问题,任那一个父亲让儿子抢了女人,也会如他这般的没脸面的。
“好,那你来说说,方才你去了那儿?”皇帝老儿阴测测的问着。
太子爷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父皇已经知道了吗?
“说不出来了吗?哼……”
皇帝老儿一怒,走下高位来,把静妃最后留下那方绣帕扔到了太子爷的跟前。
太子爷慌忙的捡起绣帕,打开来看,看到那上面的题字,又看到那最后署名为一个静字,当下两眼一花,险些就要晕倒。
“父皇,你听儿臣解释,儿臣跟静妃娘娘是清白的,没有发生任何越轨之事。”太子爷急急的解释着。
这方绣帕太子爷可记得清楚,那是半月之前,有一次在给兰妃请安的时候,遇上了静妃,说实在的,这静妃在皇帝老儿看来是像极了慕千寻,但在太子爷这儿,却是像极了云千洛的。
不是长的像,而是那神态像极了,由此太子爷更喜欢往兰妃宫中跑去请安了,不为别的,只为能跟静妃说上几句话。
这静妃性子可温柔着呢,说起话来,也是柔声细语的,不像云千洛从来就没给自己好生的说过话的。
这绣帕上的题字,也的确是他执笔所题,那也是因为静妃说这是送给父皇的,但静妃自己的字写这上面少了点阳刚之劲,才请了太子爷写上的。
那儿会想到,就写了两行字,就引来如此大的事端。
“逆子,早些年你就在宫中不规矩,早早的朕就说辟了太子府让你出宫去住,念你母后疼惜,才一直留你在长乐宫,不曾想,你倒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是不是属于朕的东西,你都想要染指,除上皇位,还包括朕的女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