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这二个让人讨厌的头象,米沙恨恨的将它们往达沙耶夫手中一塞。
从牙齿间挤出一句冷冰冰的俄衙:“读这种匪徒的书,二少爷真该上绞刑架!”
达沙耶夫接过一瞅,居然失声尖叫起来,:“噢我的上帝,原谅我吧;枪,我的枪在哪儿?”一把扔在地下,狠狠踩上几脚,然后转身就四下找枪。
米沙连忙喝住他。
“上尉,您在干什么?”
哥萨克骑兵上尉气喘吁吁:“将军阁下,请不要拦住我,我,我,”一眼看到斜靠在墙壁上的步枪,就想跑过去拎,慌得米沙大喊一声:“上尉,立正!”
达沙耶夫这才闻声机械的站下,挺直了身子。
米沙生气的将他严厉地训斥了好一阵,达沙耶夫才平静下来,恢复了正常。
因为二人说的是俄语,所以,二少爷和不远处的罗轩昂,大少爷及一帮下人,根本不知道二人在吵吵闹闹些什么?
可是,二少从达沙耶夫愤怒的脚踩书本动作中,看出了他的心思和情绪。
二少爷皱着眉头,从地上捡起了这二本书。
他先珍惜地用自己的衣袖擦擦,然后盯住达沙耶夫:“你恨他们哩?”,达沙耶夫毫不犹豫的点头:“对!恨他们。他们是恶魔,暴徒!他们把我们从俄国驱赶出来,让我们无家可归,无国可回。如果他们现在在我面前,我会抽出马刀,劈下他们的头颅;拔出纳干,射进他们的胸膛。”
米沙一楞,忙拦在二人中间。
“二少爷,别听萨布维奇乱说,他不懂事呢。”
没想到二少爷一转身,冷冷的看着米沙:“谁说萨布维奇不懂事哩?如此爱憎分明,憎喜有余,是不懂事哩?别哄我哩,瓦佳,我看得出,你也恨他们。
这是你们的反动本性决定了的。
也正说明布尔什维克的正确和伟大。
革命,推翻了你们的即得利益,粉碎了你们的反动梦想,所以你们恨布尔什维克,不足为奇。可是,你们以为跑到中国来,就可以躲过对自己反革命罪孽的清算和审判,就可以为所欲为,重抖威风,却是大错特错了哩。”
“可是,二少爷,”
“请吧,从现在起,”
“可是,二少爷,请您冷静,能不能听听我的解释?”“冷静?笑话!一个亡国奴的白俄,居然还要求我冷静?请吧,你俩被解雇了哩。”二少爷铁青着脸,一指大铁门:“请!”
“二少爷,你不能这样做!”米沙终于愤怒了。
如果说,达沙耶夫对革命党或者**并不清楚,只是把二者混同于俄国布尔什维克一起仇视,那么作为前帝俄炮兵司令的米沙,则明明白白的了解。
中国的**,实则也就是俄国的布尔什维克。
都是达官贵人和有钱人家的克星和掘墓者。
至于这个革命党是干什么的?倒是知道不多。只是记得前些年在张宗昌的指挥部,看到过前来谈判的革命党代表,也是一脸的慷慨激昂,视解放天下穷苦人为己任。
他想,中国的这个革命党,或者就如俄国当时的孟什维克,是布尔什维克的反对面吧?
可不管怎样,寄人篱下的卑怯和罗东家的信任与客气,总让米沙控制着自己的反感和愤怒,并时时招呼着达沙耶夫,忍耐着渡过目前这段极端困难和四面楚歌的艰难日子。
然而,二少爷的咄咄逼人和立即解雇的无情,到底激怒了他。
“二少爷,您不能这样做!
虽然我们是无家可归的白俄,可我们一样有人的权利和自尊。不幸成为白俄,不是我们的错,世界无定向的风,把我们吹落四处,也不是我们的错。我们靠出卖自己的汗水和良心,努力想活下去,谁知道了解我们内心的酸楚和痛苦?”
米沙眼眶有些发红,身体微微颤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和说这些话?
一种极度想发泄和大声述说的**,牢牢的扼住了他:“好不容易到了红叶谷,没想到就因为见解不同,您又要解散雇我们。难道我们真是那么令人讨厌,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年轻气盛的二少爷,却嘲讽而冷冷的瞅着他。
“道不同,则路不同哩!归根结底就一一句话,革命者和反革命者之间,没有调和的余地,只有你死我活的斗争!现在,请吧,你们被解雇了哩!”
又是一指大门,直接下了驱逐令:“出去!”
二人舌战间,轩昂和大少爷一直注意的听着,并不时交换着眼色。
事实上,他们对激进的二少平时没少规劝,俩父子俩兄弟也没少为此争吵;罗轩昂有一次还老泪纵横的跪在祖宗面前,痛心疾首的呼喊。
“祖宗在上,家有孽子,罗门不幸哩!
老天爷哩,这是怎么的哩?好山好水好好的日子不过,成天就是革命,造反,打倒这个打倒那个,二少爷被魔鬼掠了心哩!”
东家父子三人的吵吵闹闹,也就是张三炮酒后聊资的由来。
现在,陡然听到二少要解雇二个白俄,父子俩都不同意。可轩昂好面子,知道如果当场阻止,必将又和二少发生争吵,让下人院丁的左右邻居人耻笑。
左右为难之余,一旁恼了大少爷。
在革命党省党部当书记长的大少爷,立马上前劝阻。
可二少寸步不让,反转冲着自己的大哥斥责:“你们这是有意和我作对,助纣为虐,故意留下二个反革命白俄,好镇压红叶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