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米沙一惊,他看看达沙耶夫。
同样被二个小匪用枪逼住的哥萨克骑兵上尉,也正双目炯炯的看着他,做了个寻机而动的眼色。
米沙看明对方只有四个人,且一副鬼鬼祟祟声茬色厉样,真要趁对方不备动起手来,这几个土匪,应该不在自己和达沙耶夫的话下。
“说,你俩乍个死法?”
独眼龙的枪口又戮戮米沙胸脯。
瞅着这土得掉渣,严格说不能称为手枪,而是手持乌铳的火药枪,米沙就想笑。
噢我的上帝,中国的土匪怎么都是这路笨拙的货色?他不清楚,我如果向前一扑,把自己食指捅进乌铳的枪口,这枪就不能发射吗?
“说,你俩是哪儿来的,打算在俺们红叶谷呆多久哩?”
小头目指手划脚,耀武扬威。
米沙却心里一动:话不对哦,如果是劫财或杀人,岂可如此问话?不知道时间久了,会被对方发现和反抗吗?看来,土匪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他瞟瞟达沙耶夫。
对方也露出惊讶神情,并摊开双手,耸耸自己肩膀。
“东北,绥芬河来的;至于呆多久嘛,”米沙戏谑地瞅着小头目:“要看我们心情如何了?”“东北,绥芬河?”小头目听了,居然缩了缩颈项,退后几步。
“绥芬河来的哩?哎哎你,你俩认识一只虎不哩?”
米沙闭了闭眼睛,再猛然睁开,盯住他。
“告诉你们吧,一只虎就是我们杀的。怎么,你们都是一只虎的部下?”他从对方畏惧而躲闪的眼光,查觉了土匪的惊愕和胆怯。
逐大喝一声:“一只虎就是我们杀的,怎么,你们也送”
可话没吼完,只听得扑通扑通几声,土匪们居然慌不择路,猛跳下三层楼高的炮碉,一闪身就不见了。
米沙和达沙耶夫奇怪不已,唯有摇头。
二人拎起枪,沿着楼下楼下的巡逻一番,越加奇怪。
各处要道和门栅都完好如故,毫无被破坏或打开之迹,这土匪究竟是从何处上来的?再往院内一瞧,无论是东家的住房,还是下人的柴屋,均沉静于一片安祥恬静之中。
细细听去,一片轻松的气息轻喘或扯呼传来。
人人都在梦乡中,高高兴兴咧。
二人直听得你看我我瞅你,一头雾水,可再也不敢抒情哼歌各想心事儿,而是抖擞精神睁大眼睛,认认真真的东巡西逻,直到天空放亮。
天空放亮,就意味着二人的通夜守院时间结束。
米沙和达沙耶夫,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这时,楼梯一声轻响,院头带着接值的守院上来了。二人轻松的迎上去,没想到张三炮一见二人,竟吓得倒退几步:“怎么,你俩还活着?”
达沙耶夫奇怪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什么还活着?”
“没,没什么哩,咳咳,没什么哩?”张三炮立刻假装咳嗽进行掩饰。可米沙豁然明白了,啊哈,原来昨晚的土匪,是你院头放进来的!
他冷冷的瞅着张三炮。
在米沙的逼视下,院头冷汗直渗,不敢对视。
下来后,米沙把自己的判断告诉了达沙耶夫,哥萨克骑兵上尉愤怒了,欲马上冲去找张三炮论理。米沙拉住了他:“算啦,寄人篱下,忍一忍吧。我想我们最好的选择,是向罗东家告状说清楚。”
于是,二人找一恰当时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罗轩昂。
轩昂听了,丌自做声不得。
自从二白俄来后,张三炮就没少偷偷在他耳边告状或反映,不外乎都是白俄不可靠,偷奸耍滑,鬼鬼祟祟,迟早要捞一把就溜之大吉,劝主人早作准备云云。
轩昂不笨,自然明白院头的意思。
可是,他却早看眼里,二白俄来后尽职尽责,勤勤苦苦,远比院头和院丁们称职。
所以,轩昂即舍不得米沙和达沙耶夫,也不愿意因此而把院头开销,就这么明里暗地里二面维持着。当下,听了米沙的告状,轩昂做愤激状咒骂了院头一番,然后又对二人好言抚慰。
其实,他心里并不相信米沙的话。
一桩院头勾结土匪,妄图吓走竞争对手天大的事儿,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放了过去。
然而,自那晚后,红叶谷的匪患却起了戏剧性的改变。盘踞红叶谷的土匪头子“飞天啸”,自此收敛了许多。
不但很少到红叶谷各大乡绅宅院耀武扬威的骚扰,而且手下的喽罗也极少出现勒索敲诈。
乡绅们感到好不奇怪,就一起找到青史询问。
同样一头雾水的青史,就私下里各方面打听。终于给他打听到了。原来竟是因为作作恶多端,为害一方的土匪们,打听到在东北剿灭赫赫有名的惯匪“一只虎”的白俄兵过来了,怕因此端了自己老巢的“飞天啸”,这才命令部下收敛。
消息传开,乡绅们眉开眼笑,好不痛快。
高兴之下,不约而同涌到罗家大院感激不尽。
罗轩昂当然更是欣喜若狂,不但对米沙和和达沙耶夫越加器重,而且奉为上宾,大有不再要其守院而按月发饷养玩之势。
倒是深知其利害的二人自觉,婉言谢绝后越加勤苦努力。
唯一感到晦气和痛苦的,是导演了这幕滑稽戏的院头张三炮。
要说这个张三炮也不是无名之辈,祖辈以守院为业,自己的二把乌铳和一把鬼头大刀使得呼呼有声,更兼其勇猛善战,在红叶谷赫赫有名。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