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夕颜跟他在一起时都需要斗智斗勇,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抱得美人归。
这一次一定是小丫头气坏了,所以才无声地反抗。才这样对他不言不语。
靠在慕容玦肩头白皙静谧的小脸上睫羽轻轻颤动了一瞬,却没有任何人看见。
“小颜儿你不许这样对我!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我们分开了多少个时辰,我都清楚记得!”他低魅的嗓音暗含着撒娇与不悦,一边说着,一边他放开了苏夕颜的耳垂,薄而精致的唇一路往上,轻啄着她的小脸。
见苏夕颜没有反抗,没有任何不悦,心底所有的难受酸涩。相思不解的苦,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他的心当真是像浸了蜜,只有甜。
“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就算你不肯原谅,也不许这样不出声!我可以发誓,以后若是再将你一人丢下,我愿死无葬身之地。”他轻声地哄着,将自己埋藏在心底,所有想说而不敢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两个人交颈而坐,发鬓厮磨,慕容玦将她拥在怀中。无比满足地闭上眼睛。能再见到她,这样与她说话,如同做了一场美好令他不愿醒来的梦。
想到她睡在南国宫殿之中,还是慕容玄月为她准备的宫殿,他心里无比抵触,恨不能放一把火将这烧了干净!
慕容玦隐忍着,与她额间相贴,“笨丫头,我做错了事情,你就拿剑对我。我也绝不会反抗。但我绝不会将你让给其他人,而且你还怀了我们的孩子。这样重要的事情,你怎能瞒着我,不告诉我?”
“当得知那混蛋封你为妃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就像是你亲手握着剑,将我的心劈成了两瓣。坏丫头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地对我!”
没有找到她,已经快将他逼疯了。又听闻她要成为慕容玄月的宠妃,那种滋味如在地狱,痛不欲生。
微凉的薄唇触碰她的额头,他闭上凤眸。眼角微颤划过她没有看见的泪痕,“傻丫头,你嫁给了我,那就是一生一世,我决不允你再嫁给别人!慕容玄月若强行要留下你,那我就算踏平南国也要将你接走。”
慕容玦轻轻放开她,就看见怀中如同没有生命的玉偶向一旁倒去,白皙细弱的手腕软软垂下,跌落在锦衾上。
慕容玦发愣地望着怀中人,整个人僵坐着如同石雕,他目光空洞地望着她从手臂间滑落跌向床榻。
慕容玦眼疾手快地将她重新抱入怀中,臂膀缠紧,整个人不可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他脸色苍白如纸,心跳加速,呼吸沉重紊乱,脑子之中一片空荡。
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
“萧慎”他的气息不稳,喉咙异常困难地发出一声急促的嘶吼。
盯着宫殿乱看的萧慎被他这声奇异的嘶吼吓了一跳,连同他的步伐也乱了起来,高高地掀开幔帐疾步走到慕容玦的面前。
“你们到底又出什么事了?”萧慎的目光一顿停留在苏夕颜近乎透明的面容间,神色顿时大变,能让两国之间鼎鼎有名的神医脸色剧变可不多见!
慕容玦浑身颤抖,根本无法平静下来,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像是在倒流。
几经生死,踏着白骨尸骸从修罗场中走出来的慕容玦从未这样不安过,“师傅,为什么颜儿不醒?她像是”
像是成了一具没了灵魂精致空洞的人偶。
听慕容玦唤出这一声“师傅”萧慎敏锐地感觉到他心中的恐惧。
“先不要惊慌!我先为她把脉!”萧慎走到床榻边,慕容玦慌忙起身为他让开了位置。
一分一秒,大殿之中安静得吓人。慕容玦的心无止境地沉了下去。他甚至不敢去看萧慎脸上的表情。
如果颜儿再也不会醒来,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在这一刻,慕容玦缓缓按住了腰间锋锐无比的短刀。
只要萧慎告诉他任何一种不好的结果,他立即,绝无流连地自刎在她的面前。
许久许久之后萧慎才收回了手,慕容玦一直握着腰间的短刀没有松开过。
萧慎见他惨白如纸,几欲癫狂的神色,又见他眸光苍茫,心沉谷底的模样,斥责出声:“你做出这幅模样是要给谁看?女娃娃还活着,只是有了心病,一直不肯醒来!南国这群庸医,怎将女娃娃的身子调理成了这样!我好端端留下来的人。现在变得千疮百孔。”
“女娃娃受了寒凉,身子有些受损,双生子对她而言负荷实在太大了!保住孩子的性命,有可能就保不住她的性命”萧慎喃喃轻说,又是一叹。
慕容玦的手缓缓从短刀上移开,他用力捏紧,青筋尽显。
慕容幽雪没有让她上马车,他的颜儿在那样冷而漆黑的雪夜中走失了一整晚!
喉间的腥甜渐渐凝聚翻涌,慕容玦努力想要吞咽下去。
都是他的错!都是因为他!
“这个孩子我不要,我只要她安然无事!”慕容玦抬起面容。注视着萧慎,绷紧嗓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牙缝之间挤出,若非不得已,谁又能舍下自己的亲生骨肉?
萧慎当即大吼:“你给我冷静一点,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现在用堕胎药堕下,女娃娃亏空的身子怎么受得住?你是想一尸两命吗?”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慕容玦无力地问道,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