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也知道其中的关窍,谨慎地点头。
凝香楼中,百灵从木盆中捞起洗坏了的兜衣去陈姨太那赔罪。“姨太都怪奴婢笨手笨脚,将兜衣戏破了。”
陈姨太望着自己艳红色兜衣上的窟窿,拿起手边的茶盏就往百灵的脸上砸去。幸好她灵活,身子一偏躲了过去。但脚下一滑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陈姨太居高临下望她吃痛的样子,怒气稍稍平息了一些,气恨道:“没用的贱蹄子,这件兜衣是我从宝香楼里面买的。料子是上等的丝绸,花了好几两银子。竟被你洗破了!这个月的月银你不必领了。”
夏天不比冬天能够将就,哪能不穿肚兜。
百灵可怜巴巴地说道:“奴婢听说采办刚从外面买了一些绸缎衣物回来,奴婢不如去帮您找找。看有没有现成的兜衣。”
陈姨太沉吟了一会,妙目泛着冷厉莫测的光,“不用你去,等烟轻回来我让她去就行。你退下去继续干活。如果你再敢将我的衣衫洗坏了,看我怎么打死你!”
百灵连连点头,苦着一张脸退了出去。见到廊外站着的百鸽,她松开捂着腰的手嬉皮笑脸地做了一个鬼脸。
烟轻给陈家传了口信之后,就匆匆回了苏府。刚站定,陈姨太就让她去前院找兜衣。
这么热的天气,烟轻来回跑了一趟。刚回了苏家,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陈姨太就又支使她去做别的事情。
就算她是个奴婢,脸上不敢显露,肚子里也窝了火气。
烟轻去了前院回事处,说明了来意。也是巧。这回采办带回了两三件兜衣,不过都是其他姨太一早就定下的。
“姑娘还是下次再来吧!兜衣有是有,不过早被其他姨太定下了。要是被你们拿去,过会碎雪轩里的姨太来了我这不好交代。”
他嘴上是这么说,也顾忌陈姨太有孕的事情,还是让伙计将三件兜衣拿了出来。
烟轻一下子就被玫红色的兜衣吸引住了目光,上面大朵的海棠花真是精致,细闻之下似乎还有淡淡的香气。
她握着手中的兜衣犹豫了一瞬,陈姨太叮嘱她要多留个心眼。刘管事被打死了,现在的管事换成了大小姐的人,不管从这拿什么都得小心着。
就在烟轻犹豫的时候,久不露面的柳儿过来了。
柳儿进了回事处看见烟轻手中的兜衣露出惊讶之色,“这不是郭姨太定下的东西吗?怎么到了她的手上?”
看着柳儿气恼的脸色,烟轻抓紧了手中的兜衣矜傲一笑,“这件兜衣是你家主子定下的?”
柳儿愤愤道:“你怎么能抢旁人的东西?姨太兜衣都穿旧了,这回特意托采办从宝香楼里面买了一件回来!你若不信,大可以问问管事!”
烟轻肚子里本就藏着火气,在陈姨太面前不能发作,还不能仗势欺一欺旁人吗?
“是郭姨太定下的又怎么样?我家姨太的兜衣坏了,正等着要穿。而且我家主子肚子里还有苏家骨肉,不比旁人无论穿什么都见不上老爷一面!”烟轻翻着眼睛傲慢说道。
柳儿受了气,直跺脚,“你我主子同为姨太,你将兜衣抢去了,我拿什么回去复命?姨太一定会责罚我的!好姐姐你就将它让给我吧!”
听她这么说,烟轻就更得意了,哪肯将兜衣让出来,“一个不受宠的姨太也想跟我家主子平起平坐?你回去复命,就照实说,看她有没有胆来凝香楼里闹腾!”
说罢,烟轻拿了兜衣就回凝香楼复命去了。
管事望着,也插不上别的话。柳儿望着烟轻的背影,反而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