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得意满而来的薛杰,来到济民医馆,得知人家坐堂大夫已经有了,不免心中失落,只得打道回府向燕王世子爷交差。
燕老王爷和燕王世子爷闻之,都苦笑着摇摇头,看来他们家这臭小子,对顾家那小丫头算是入心至深了!
连坐堂大夫都给他找好了,居然是他身边的余文进,这下别人就无法再插手那济民医馆的事儿了!
而济民医馆三日开张的那一天,就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刚落下没多久,就迎来了第一位看诊的病人。
这病人是被家里人用一个轱辘车给推来的。
“大夫,救救我弟弟吧。我弟弟昨儿个贪玩,出城不知道跑哪儿了,回来半夜就突然发起了高烧,烧得很厉害,连身上都烧起了红疙瘩,一开始只是几个,后来就多了起来。”
推病人来的是一位年轻人,约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满脸焦灼的冲着余文进又是作揖又是抱拳,口齿清楚地陈述了一边病情,恳切地求道。
第一天开张就来了看病的,余文进并没有因为自己身份曾经有多高很贵就轻视了这些底层的求医者,笑呵呵地摆摆手,“小伙子莫急,莫急,待老夫看看你弟弟再做诊断。”
“哦,多谢老大夫了,多谢多谢。”年轻人让开了身子,掀开了病人身上的打满补丁的破棉被,“老大夫您看,我弟弟这是得了什么病?”
破被子一掀开,露出了车上的病人。
只见这病人才十一二岁的样子,羸瘦不堪,几乎是皮包骨头。只是……
余文进瞧着小病人脸上冒出来的红点点,猛地双眸一缩,眉头紧皱,心下骤然就跳了起来。
“老大夫,您看我弟弟得的是什么病啊?”那青年人见余文进刚才还带着温和笑意的脸突然间一变,显得异常严肃,心里打鼓,忙不迭地问道。
余文进没有回答小伙子的话,而是冲着一旁的张二急声吩咐,“赶紧将围观的人遣散,要快!”
然后,余文进又对病人的哥哥道,“将你弟弟抱进医馆,快!”
这是怎么回事?
小孩子到底得了什么病?看老大夫那神色,这孩子分明得的不是好病啊!围观人群满怀疑虑,看着那孩子眼神很是复杂,边走边议论着。
这不废话吗?谁家的病,会是好的?若是有一种病得了就是好的,谁都愿意找病了!
正在医馆里指挥李三收拾药柜的顾欣月,见一年轻人抱着一个双手垂落无力的小孩子进来,刚要上前查看,就被疾步走进来的余文进给一把扯住了,也顾不上自己无礼了,他叫道,“小娘子,你快离开此处。”
“怎么回事?”顾欣月一愣,一指年轻人怀里的孩子问道,“这孩子得了什么病?”
余文进脸色十分难看,语气沉重地道,“他得的可能是天花!”
“什么?天花?”年轻人抱着弟弟差点没坐到地上,脚下一软,身子一个趔趄,大惊失色!
正在整理药柜的李三闻听此噩耗,惊得将手腕一沉,药匣子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小娘子,你……快离开此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个病……传得快,沾上身很疼的,你……快走!”余文进不忍心告诉顾欣月,说这天花谁传染上谁就得不死也扒层皮去!
其实,得了天花病的,哪有逃过生天的?
顾欣月当然知道天花是一种什么病!
不过,她现在关心的是,齐州城怎么会有天花病?是怎么传会进来的?这两天大街上人来人往,也没发现病源哪!
“将孩子先放在榻上!”顾欣月脸色也不好看,冲着年轻人道了一句,然后对余文进吩咐,“你现在,赶紧出门去四处查看一番,天花怎么会突然降临到了齐州?还有哪些人得了这种病却不知晓,传染给了其他人?”
“小娘子……你,你知道天花是什么病?你趁着现在还没染上,赶紧离开此处!这病……无药可医啊,你快走!”
身为大齐朝最资深的老御医,余文进当然知晓天花这种病的可怕,所以他才一改这么多年修炼成的沉稳素养,显得有些惊慌了!
天花这病,传染性极强极快,别说一人得病全家都能传染上,一个防御不到,全村子全镇子,甚至全齐州城都有可能被这病给灭了!
无药可医?!李三和那年轻人闻之,都瘫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我家就我这么一个独苗,这要是染上这病,我……我家就得绝后了!娘诶,我家没种了!”李三坐地上,失魂落魄,喃喃地絮叨着。
他李三今儿个怎么这么倒霉啊?啊?刚跟了新主子,原打算好好表现表现,跟新主子好生干,争取娶一房媳妇,给老李家留个后,结果……这济民医馆刚开张第一天,就碰上这绝命的事儿,他李三怎么这么倒霉呢?
李哪还有刚才的意气奋发?绝望之际,鼻涕眼泪一起就糊满了脸……
年轻人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呆呆地望着榻上的弟弟,疼痛彻心扉!
天花……是可怕的恶魔啊!
余文进还想再劝顾欣月,可见她举止依旧从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惊慌,心里也稍安定下来,换上沉稳的口气道,“小娘子,天花……这病,就是绝命的瘟疫,你……不怕?”
顾欣月微微一笑,从容淡定地道,“怕,当然怕!可是,事到如今,怕又有什么用?余先生,您只管照着我的吩咐去做便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