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彪,忘记我说什么了?”
就说了他没安好心,果然吧。
“我干什么了?不久牺牲自己的胳膊,给你当枕头了吗?我没对你干啥啊。哦,老爷们搂着自己媳妇儿都不行啊。这条,婚前协议可没有啊。”
邢彪用苏墨的婚前协议,堵苏墨的嘴。
这可是你下的规定,我都按着协议办的,你没说结婚之后不能同床睡,你也没说睡觉的时候不能搂你。
苏墨被噎住了,看着邢彪得意洋洋的样子,觉得,他不该是个黑老大,他盖世一个律师啊,他比律师还懂得怎么钻空子。
看看他那样儿,笑,得瑟!
气得咬牙切齿,他当初没想这么多,早知道这样,他在邢彪问他要不要多加一条的时候,把这条加上啊。失策了吧。
“行了行了,咱不吵架,也不生气,刚结婚整天吵吵闹闹的伤感情,我搂着你啊,天冷我还是个恒温电热毯呢。你要踹被子我还可以给你取暖呢。咱睡了,睡了吧啊。”
邢彪主动求和,媳妇儿是用来哄得。尤其是苏墨这样的,不哄不行。
“我发誓我啥也不干,我就搂着你睡觉。”
“实在你信不过我,你把裁纸刀放枕头边。”
苏墨哼了一声,裹着被子躺下,邢彪知道,他委屈百转的这句话让苏墨心软了。成功!
大丈夫就要能屈能伸!
从后贴上去,抱着他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脖子后面,温热的气息让苏墨缩了一下脖子。
唉呀妈呀,真不容易呀,终于跟他睡一个枕头,一个被窝,能搂着自己媳妇儿睡觉了。
再冷的天,就算是外边千里冰封,房间里也是温暖如春。这感觉啊,热乎,从骨子里发出来的热乎,让人身体暖和,心也暖和。
“搂着自己媳妇儿,真好。”
“睡觉。”
“我小时候,一个人睡一个被子,东北那天儿,冷啊,农村没暖气,烧火炕,零下三十几度,晚上能有零下四十度,那什么概念啊,就是一边撒尿也要快点,要不然把小鸟冻伤。家里穷,没那么多的煤,晚上钻被窝,都要自己发热取暖。”
“怎么发热取暖?”
“哆嗦,冻得缩吧着,哆嗦。都不敢伸脚,那被窝就跟冰窖一样。你没睡过火炕就不太了解。炕台连着火炕,靠近灶台那边,是炕头。我妹妹年纪小,我妈就搂着我妹妹在炕头,然后是我爸,我哥,然后是我。我就到最远离火源的地方,特别冷。这种睡觉方式一直到我妹妹七八岁,我跟我哥一屋,我哥睡炕头,我还在睡外边。东北的冬天特别漫长,感觉我一直冷。”
苏墨躺平了,歪着脖子看着他,邢彪的手放在他的小腹上,脚丫子勾住苏墨的脚,抱紧他。
“那时候我就想,等我长大娶媳妇儿了,我绝对不能让他冻着,我要这么抱着他睡,给他暖脚丫子,我们要抱得紧紧的,谁也不会冷。”
“流氓,你才几岁就这么胡思乱想。”
邢彪笑了下,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
“所以,能这么搂着你睡觉,我觉得圆了我小时候的梦。挺不容易的。”
“暖气空调什么没有?至于吗?”
“应该是,怀里抱着一个你,你属于我。怎么抱着摸着都可以。自豪骄傲,又暖和。”
“为你耍流氓找借口。”
苏墨转过身去,就知道他没好话。
邢彪又往前挪动一点,贴的除了衣服没一点空隙了。
“我爸妈没死。”
苏墨瞪圆眼睛,没死?
“我打架惹事儿,进派出所,父母对我失望,早就我肯定被枪毙。离开家就开始混,什么人都接触,有个男孩跟我关系特别好,我还就愿意跟他在一块,也不知道怎么就在一起了,那时候还在我们老家附近鬼混,这事儿让我爹妈知道了。把我弄回家,一顿揍,打得我半个月没起来。我也是硬骨头,越打我我越不会求饶,所以,吵起来了,父母说白养我,我说这么多年我受的累也够了,背煤赚钱,养活一家子,吃馒头咸菜喝凉水,也没人管我,既然没人管我,那就永远别管。我做什么都错,怎么辛苦卖命干活还不受重视,赚钱也是我应该的,挨打我就该忍着。我是那小毛驴,怎么使都成?何必呢,断了就断了吧,我就让我爸扔出来了,那时候还断折肋骨,自己熬下来,也心寒了。干脆远走,我没父母,也没亲人。这么多年我要的就是一个跟我贴心的对我好,能知道我的好,体谅我的人。媳妇儿,咱们睡一个被窝,一起过日子,这家,还有你,让我舒服,心里暖和。”
苏墨没说话,拍拍他搂在腰上的手臂。
终于明白,邢彪为什么没有亲人,不是他不够好,而是,得不到相应的重视。
“媳妇儿,我们结婚,我特高兴。你帮我说话,你还说要帮忙公司的事儿,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其实,他什么都没做,一点点的忙也没有帮邢彪。他对亲情的渴望该有多重啊。
在外边是个大老爷们,顶天立地,现在就是一个受过委屈的孩子,寻找着温暖。
“这都多少年了,要什么没有?别揪着以前的事放不开。”
“恩。”
“睡吧、”
苏墨容忍他在自己脖子后面亲了一下,靠的很紧,允许他像个孩子一样搂抱自己。
妈的,邢彪成了他大儿子了!
算了,男人,到多少岁也有时候跟小孩一样。就允许他今晚撒娇吧。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