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松辰见文清心意已决,也没办法改变了。
小妹是个能自己拿主意的女子,行事果断,作风干脆,活得洒脱自如,他这个做哥哥的是自叹不如。
如果是个男子,那么,这样的人可能称得上一个“豪”字。可是这却是个未出阁的年轻女子,于是,背地里被人送了个“奇”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奇异、奇怪”。
父亲楼仙祥人称“杏林怪手”,小妹自从那件事情后,背后就被人叫做“楼门一奇”。呵,一奇一怪,真是“相得益彰”。
不去想那些了。与妻儿分别,现在,又根据父亲的之前的嘱咐,送妹妹到这里,事情完成了,得抓紧时间上路了。
楼松辰整了整思路,想着怎么把事情给说清楚,又不至于让他们太担心。虽然信中已经提到过了,他们也有心理准备。但是,毕竟病中的人还是不能听太多负面的东西。
很多人描述一件事情,都喜欢做加法,添油加醋、添枝加叶。这样讲起来,确实生动,能让人自己代入,增加共鸣,从而达到目的。
可是楼松辰此时正好相反,他做的是减法,他把枝枝叶叶能删的就删,只是把大概说了一下,这甚至比信中说得还简单。
不过写信的时候,写信人怕信件万一落到外人的手,所以,写得比较隐晦。而此时,反正面对面,也没有外人,楼松辰就把事情说得比较清楚。
“行医之事,最怕与达官显贵扯上关系,更何况是藩王,病看好了,让留在府里,病看不好……”虞易钦哀叹道:“楼兄行事洒脱,从不贪名图利,也不惧世人眼光,仙人一般自在,想不到还得过这个劫。”
“可是宁王召见,又不得不去。不过宁王能不远千里,让人来这里找楼兄,看来,可能确实是王妃病重,四处遍寻名医了。放心,你父亲‘杏林怪手’的称号也不是虚得的,一定会手到病除,平安归来的。”虞易钦又安慰楼家兄妹道。
“但愿如此,可是父亲走之前说过,每到一处驿站,都会给家里写信,如果一个月都没收到他的来信,我按照他的指示办,不得犹豫不得留恋。”
楼松辰说着从袖里郑重地摸出一封信递给虞易钦,并说道:“就是这封,是父亲走之前留给我的,说是等他启程后才能拆开看。他是怕我如果先得知后,就会拦着他不让走。”
“我从没见过父亲神色那么凝重过,他心里何时在意过什么事情,就算小妹的婚事……”说到这,楼松辰记起文清在旁,于是咽下这个话题继续说道:“所以说,这件事□□关重大。父亲已经指出,这已经到了我们这种小户人家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虽然牵扯不到我们整个家族,但是,对我们这个家来说,已经是重锤一击了,现在,家已不家,亲人分离,仆役四散……”
这时候的楼松辰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了,做减法失败。因为他想着他那年轻的妻子带着年幼的孩子,虽然在娘家,不知会不会得到这个消息,担心受怕。
他也怕有人居心叵测添油加醋地去说,虽然他知道在妻儿在岳父府上肯定被保护得很好。
到这个时候,他有点怪自己父亲,给个藩王妃看病,就算医不好,也不至于要到这种程度吧,何至惊慌至此地步。
父亲从不是胆小怕死的人,那他是在担心什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把他的真实想法告诉我。
“虞世伯,小妹就拜托你了,你要安心养病,切勿思虑过多。请务担心我们家的事情,毕竟这些年来江西一直匪患,送镖的送信的,在路上有耽搁那是平常事情。至于父亲的安全,也不必担心,跟王府的人一起同行,就在藩王的地界上,那边的盗贼应该不敢去扰乱的。”
“等我找到父亲,平安无事,会先写信到这里,也好让大家早点放下心来。”
“楼兄信中不是让你去找个地方先隐居一段时间嘛?”
“父亲在外下落未明,我怎能自己贪生怕死躲躲藏藏。”
楼松辰当天就匆匆赶路去了,只随身带着一个小斯,一些不多的行李。
江羽出门放了个风,买了些柴,让人挑到厨房。天这么冷,过几天估计要下雪了,到时候什么都贵,尤其是柴和菜。这两种东西谁家都缺不了,一天都缺不了。
可是大雪后,进山砍柴困难加重,没多少人愿意冒着危险,赚那几个柴钱。而菜呢,也一样,雪覆盖住后,很多就出水坏掉了。何况,雪天路滑,进城的农人也少了。
这些都是从厨房大娘那学到的知识,比起四书五经之类,她倒更喜欢这种知识,接地气。
可是一回到家,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奇怪,太安静了点。她没急着去虞易钦那边报到,而是先想回房间整理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
这还没到房间门呢,就觉得有点心跳加快,呼吸不畅的感觉,直到她见到了一个女子的背影。
那女子身量高挑纤细,却没有太多婀娜之态,而是屹立在那里,纹丝不动,仿佛,仿佛似风中劲竹一般。
江羽觉得自己有限得可怜的词汇,形容不出这种感觉。她觉得,这个就是气场吧,好强的气场……
女子回过头来,江羽慌了一跳,也许是从背影和气场上来感觉,这完全应该是个仙子般的人物,当然,正面也一样。
只见这个女子容貌绝丽,清秀脱俗,皓肤如雪,风姿卓越。
江羽在心中拿她和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