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带着这一小篮紫黑紫黑的杨梅回家,按着姐姐们的吃法,她用水略略冲洗一下,就给她们送去了一大碗。江羽自己则吃没洗过的,洗过的杨梅颜色也变淡了,口味也变差了。
江羽用竹编小淘箩装了一些杨梅,摇了摇,让杨梅在箩底上滚了了几圈,直到淘箩上出现了点点杨梅汁才停下来。然后靠在椅子上,捧着淘箩,坐没坐相地就开吃了。
这些上等杨梅这边叫“挑头”,都是长在树梢尖尖上的,特别难摘。杨梅树是特别脆,手指头粗细的树枝,你用手指头轻轻一勾就断了,手臂粗细的树枝,用脚一揣也就断了。
何况杨梅季节都是正缝梅雨季,树干上又湿又滑,时有青苔,再加上那些脆脆的枝干根本就用不上力,所以上树特别艰难。
另外,杨梅这种果子,只能用手指轻轻摘下,不能击打,掉地上就没用了。
更何况保鲜期特别短,上午摘下,如果没有冰箱,最多只能放到傍晚,不能过夜。运输也特别不容易,只能肩挑手提或者船载去,不能经受任何颠簸。
再加上果期都是集中在十天之内……
真是玻璃心果子,不知还有没有其他比它更娇气的水果。
说起玻璃心,江羽看了看衣服上那块杨梅渍。刚才脑子短路,竟然会捧着淘箩吃,结果杨梅汁漏下来,衣服上晕开了桃红色的一块。
对于这种渍,江羽倒是不担心,直到杨杨梅季节完全结束,它也自然会消失,虽然神奇,江羽也说不出这原理,但也是见怪不怪了。
但是这块椭圆的鹅蛋大小的桃红色杨梅渍,染在江羽月白色的衣裳上,触目惊心,不让人引起注意都不行,太像楼文清脸上那块斑了!
不行!忍不住了,一定得问问。
这天,趁楼文清做晚饭的时候,江羽帮宁云一同去收晒在院子里的衣服。
院子里林林总总地晒了很多衣服,连日地下雨,好不容易天晴一下,能晒多少是多少。
“姐姐,虽然似乎有点失礼,但是还是想知道文清姐姐她脸上的斑是怎么回事。是打小从胎里带来的呢还是后来受伤留下的?”
“这不是胎记,至于后来怎么会出现的,姐姐也不清楚,不过也就这两年的事情,以前却是没有的。”宁云说道,她似乎对于那块斑也耿耿于怀,“以前的文清的脸,山川之灵秀,泉水之精华都不足以形容。”
不足以形容!那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
江羽故作顽皮地问道:“那比起姐姐你又如何?”
“你就别取笑姐姐我了。”宁云嗔怪地说后,又一脸正色地跟江羽说道:“不要在意这种眼睛能看得见的东西。”
后面那句说了什么,江羽倒是没听清楚,但是只听了上半句——你就别取笑你姐姐了。
江羽看着眼前的宁云——一个典型的江南女子,穿着青竹色的褙子,下穿素白的百褶裙,袅袅婷婷,体纤如竹,灵秀婉约。
二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虽说已经不算年轻,但是却给她增添了一种成熟、优雅、端庄的气质。
那么“你别取笑姐姐我了”这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像是单曲循环似的,一直播放在江羽脑中。
不过,有了好东西吃,还有什么不能忘的。第二天一早,萍儿又来找她了。
毕竟翁忠桂是个男的,跟江羽再怎么熟悉,也不方便常出入他家里,她家里可是还有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呢。
于是萍儿就身兼快递员和联络员等数职。
“钱叔,要不要上我家去看看,我爹爹得了好东西。”萍儿很神秘地眨眨眼说道。
“是什么?是吃的吗?”江羽问道,她马上记起了翁忠桂昨天跟她说的那句“如果不出意外,大哥明天就能请你吃好东西。”
“这你都能猜到啊,好厉害啊。”萍儿感叹道,她是不了解一个吃货的直觉。
……………………
“羽哥儿,来啦,你看这个。”翁忠桂从地上拎起一只兔子般大小全身灰色毛皮的动物。
“就是昨天野竹丛里的?”江羽问道,见翁忠桂笑着点点头,于是追问道,“你是怎么捉到的?”
问起这个,翁忠桂似乎很乐意分享地说道:“昨天我见竹子一截一截变短,就知道底下洞里有这东西在啃。同你去村口买了杨梅后,我回家就做了个小套索。再次去那里,寻到了洞口,在洞口安置了那个套索布好陷阱。本来也没有多大胜算,谁知今天随意去看看,竟然套住了一只,是算运气好。”
“爹爹,这是什么呀,好像以前你也拿回家来过。”萍儿不解地问道。为什么爹爹和钱叔两人说了半天,却都没有提起这个东西的名字。
“它叫——”
“叫灰兔!”当翁忠桂要说出名字的时候,江羽忙打断接过话去。
翁忠桂咧嘴笑了,他以为江羽是担心萍儿,怕他说出这东西的名字后,萍儿就不敢吃了。
村里的孩子,吃东西怎么可能挑呢,更何况这可是肉,有肉吃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嫌东嫌西呢。但是羽哥儿还真是个好孩子,这么护着萍儿,更难得的是还这么细心。
其实,江羽心里半点都没有想到萍儿,她想到的是另外两个人。
“灰兔也是兔子吧?为什么它的耳朵是这么小,一点也不像阿诚哥哥家养的兔子?”
“因为它是灰兔啊,你看它耳朵小,毛色灰,跟白兔比起来,哪个好看?”江羽循